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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离别

薛云仪见轩天低垂着头,甚是难堪,心下一软,温柔地说道:“轩公子,日后我只许你叫我云仪,而你……我叫你什么呢?”轩天知道自己理亏在先,亦不敢轻易回绝,只道:“薛姑娘……”他发觉薛云仪鼓起脸颊,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忙改口道:“云仪,你叫我轩天就好了。”薛云仪这才露出微笑,遂唤来小鬟令其熬制燕窝粥,轻拍其美人榻,让轩天坐在自己身边,把头倚在他肩上。

待小鬟将熬制的燕窝粥端来,薛云仪小心地接过燕窝粥,拿起玉勺,舀起半勺,轻轻一吹,微倾着头看着轩天,将玉勺举到轩天嘴前,柔声道:“轩天,你亦受了剑伤,喝了它补气血的。”然后喂到他嘴里,细语道:“你太瘦弱了,要多吃点啊。”轩天默默点头,甚是羞涩,心中柔情无限,突然想起:这世上有三个女子真心爱我,一个是我的表妹秦觞,一个是薛族千金薛云仪,一个是我的堂妹李清清。若需要我以命换命的话,无论是谁,我都心甘情愿为她赴死。可到底在我内心深处,我最爱谁呢?他徘徊不定,转念一想:若与秦觞妹妹定下婚来,我自不必徒增苦恼。他内心惆怅,又暗忖道:秦觞妹妹待我情深义重,我亦愿与她白头偕老。而清清妹妹的话,我对她尽是兄妹之情。

他用余光偷瞥薛云仪,有一股莫名的酸楚感随之袭来,不禁想到:为什么我偏偏是秦家的外孙,而她却是与秦门有血海深仇的薛族千金。可笑的是,于我而言,她和薛族皆对我有恩,我自知是无法替外公家复仇了。只不过,我亦不知我是否已经爱上她。

“喂,别发呆了。”薛云仪轻轻抚摸他消瘦又雪白的面颊,说道:“轮到你喂我喝了。”于是她将燕窝粥递给轩天,再把玉勺交给轩天,一脸甜蜜地撒娇道:“这可不算接吻哟,你的生日贺礼,要你亲自来取。”轩天听后不由得苦笑,为她舀了半勺,斯文地一吹,然后喂给她喝。待喂她喝完后,轩天才急匆匆地回到密室,抓紧时间修炼“风驰”心法。

随后的日子,轩天一日修炼“风驰”心法,下一日便修炼“青萍剑法”,而午饭与晚饭都是在密室与老先生一同享用。只是李清清的生日渐近,轩天仍未备好其生日贺礼,眼下已迫在眉睫,他乘着中午和秦觞一同吃饭的空闲,问道:“秦觞妹妹,你和清清妹妹走得近,她生日也近了,你觉得哥哥我送她什么贺礼好呢?”

秦觞摇晃着其双马尾,微微一笑,甚是可爱,反问道:“轩天哥哥,前日我把你的生日贺礼补送给你了,你都没有任何回应。这时候,反而想起你的秦觞妹妹咯?”轩天笑着忙解释道:“秦觞妹妹送我的那件黛绿底子卷云纹睡莲棉袍,我格外喜欢,只是不太舍得穿,要不明日我就狠下心,穿出来让你看看呗。”

秦觞忙点着头,以期待的目光望着轩天,说道:“那最好不过了。”然后她支颐沉思,良久之后,说道:“轩天哥哥,贺礼的事先不着急。我怕清清妹妹回轩族……哎,怎么说呢……你二叔是休了妻,但是怎么说那女人依旧还是轩族的人,其家世在轩族也算是颇有势力的一脉……就怕,清清妹妹回去会遭到她们的刁难。”

轩天笑道:“秦觞妹妹,你们关系真的好。没想到,清清妹妹居然把她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了。但我先说清楚,我在外面可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说着,他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秦觞莞尔一笑,伸出拳头,轻轻锤在轩天胸膛,说道:“谁和你闹着玩儿,问你清清妹妹的正事呢。”

“我可没本事再把她扣在薛府,”轩天摊手说道:“我留在魔都,那只能拜托三姑多加关照清清妹妹了。”秦觞本就是通情达理之人,听他这么一说,也只能寄望于其三姑了,随后她又说道:“轩天哥哥,只要你送的贺礼走心,清清妹妹都会喜欢的。”轩天挠着头发,苦笑道:“道理我都懂,只是送什么呢。”他绞尽脑汁,终究是没个好主意,只得等亥时时分请薛云仪帮忙了。

待到亥时,轩天简单地描述了自己的苦恼,只求薛云仪能为自己找个法子。薛云仪笑着问道:“帮你不是不行,但是你要先告诉我,你们轩族的人,为什么会姓李?”轩天哪有她那般心思缜密,只能强颜欢笑,装傻糊弄过去。薛云仪见他不愿解释,亦不强求,调侃道:“罢了,六年后她就是我的小姑子了,那时候你自然会告诉我的。贺礼嘛,我倒是有一极为珍贵的七弦琴,送给未来的小姑子,也不是不行。”轩天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真的多谢了,哎,又欠你一份人情。”

待到李清清生日那天,薛云仪故意牵着轩天的手,让他捧着自己格外珍惜的七弦琴,一同走到秦觞和李清清面前,她笑道:“清清妹妹,这是你轩天哥哥和你云仪姐姐一同送你的贺礼。”秦觞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喃喃道:“笨哥哥,傻哥哥,呆哥哥。”而李清清让小鬟将七弦琴收下,一脸冷漠,说道:“那小女子我还真是沾了轩天哥哥的光呢。”轩天只觉气氛异常尴尬,心想:看样子,我又做蠢事了。

“轩天哥哥,我有话跟你讲,”李清清拉着轩天衣袖,领他来到一个角落,一想到自己即将与他离别,不禁啜泣道:“我快回旧都了……舍不得……舍不得你和秦觞姐姐……你切不可辜负了……秦觞姐姐……她对你……对你真的是朝思暮想……情深似海……”轩天很是惊讶,心想:我素知她俩关系密切,犹如亲生姊妹,可莫不是她与秦觞妹妹相处中,被秦觞妹妹对我的真情所打动,那么她何出此言呢。他不由得又想起:其实秦觞妹妹对我用情最深,只是我忽视了太多,感觉理所当然的太多。

轩天不舍地轻抚她的秀发,深情地说道:“清清妹妹,我知道了。但是,你我这次离别,回去后还请多加小心……毕竟,我也不在你身边了……”李清清微抬起头,望向远方,只道:“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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