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黑影向山上摸去。李林森对着身旁的炮兵炮兵连长说道：“大家准备，看信号行事。”
乌石岗与其说是一个关口，还不如说是一座大山，整个乌石镇都在乌石山里，一条入铅山的山路穿山而过，乌石岗就是路旁一座海拔700M的险要山冈，太平军在此屯扎重兵扼守要道，太平军在山冈上构筑炮台就能封锁道路。只要攻克乌石岗，乌石镇里就没有能囤积重兵的险要山口，太平军重兵把手乌石岗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乌石山盛产金、铜，也是太平军重要的经费来源。第一个关口云雾关上也只是驻扎了近百太平军，李林森不费一枪一弹上去一个侦察连就把关口摸下来了。
李林森冷静的看着山冈上石头垒起的寨墙，松木火把发出了耀眼的光芒照着大地，下午进军到乌石岗时发现山冈上已经警备森严，看来部队进入乌石镇有太平军漏网来这里报信了，太平军已有准备。
这次为了方便他出击，扰乱敌军的视线，李刚把出军搞的声势很大，走一地都需要官员的迎来送往，就怕别人不知道。而出击部队偷偷运动前进，打个太平军措手不及。
“按照情报山冈上有1000太平军，金、铜矿上也有1000太平军，我们的任务就是夺取山冈，为何你把主力放在矿场，这里只有一个营应对？”10团政委范军不满的问道，原本是计划全团全部压上拿下乌石岗，现在却只是一个营攻击，另外直属连绕过乌石冈到路上埋伏，截击溃军。最主要的是原本的计划是大家参与制定的，现在却被李林森一个人推翻，这`````````
“我说政委，你看这当口，摆的下三个营吗！”李林森笑着用手一指上山的山坡低声说道。只见陡坡只有一里宽的草地，其他地方全是荆棘，人类是通不过的。
“这，我们可以连续进攻吗！”范军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说了这一句。
“那你的意思是人海战术？”李林森冷笑了一番说道。
“是的，我们的战士是英勇不怕牺牲的，是大无畏的。”范军作为一个书生，又在政治部做了一年多的文笔参谋，对这些理论倒是很精通。他也需要几次胜利好让自己升迁，至于战士的伤亡，打仗吗！总要死人的。
李林森对着这个书生出身的，刚由政治部下放的范军不由厌恶了起来，平时管管生活倒是个和善的长官，现在却要用弟兄们的血染红自己的顶戴，不怕被打黑枪？
“崽卖爷田不心疼，生活的事情你管好，打仗的事情你少参合。”李林森有些硬声地说道。
“你````````。”范军一抬头想反驳，但是一想李林森也是百战余生的老行伍，刘副军长的爱将，下面的那些军官都是与他有生死交情的老弟兄，真闹将起来，自己一个资历浅薄之人只有乖乖滚蛋的份。他憋了憋嘴隐忍下来。
“郭连长你过来一下。”李林森对着由兄弟团支援自己的侦察连郭连长低声叫道。
一个戴着由野草编织的帽子的年轻人爬了过来恭敬地说道：“李团长，有何指示。”
“你们连准备的怎么样？”李林森严肃地问道。
“李团放心，我们连也是受过山地作战的连队，等下保证不掉链子。”郭涛还是恭敬的对着李林森说道。
“你们连的任务就是快速插上去，占领半山腰的炮台，然后守住等主力冲上来，一定要守住，这可事关弟兄们生死。”李林森关心地说道。李林森虽然好战，但也晓得关心手下弟兄，仗是他们打的。伤亡太大恢复实力不容易。再者这个炮台是山腰上唯一的平地，要是能拿下来，可以作为炮兵阵地为攻击山头提供火力支援，这个迫击炮轻便是轻便，就是射程短！唉！
“李团长放心，我们定能守住。”郭涛正色地回答道。
“好去吧！多带点*与子弹。”李林森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又观察前方，尽管前方一片漆黑。
“是。”郭涛敬应了一声爬开了，带着自己连爬着向目标前进。
“轰。”墙下突然红光一闪，凭借着火光只见一个战士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李林森用望远镜看的很清楚，那个战士身上全是血洞，显然大部分铁砂打在他的身上。他不由把拳头砸在地上。“马的，竟然下打猎用的土炮。”
“敌袭，敌袭```````````````。”山冈上有人敲着锣大声喊着。许多太平军拿着各式武器上了寨墙，一些拿着火器的太平军开始向山下射击。
“不好，暴露了。”李林森喊道。
偷袭的战士马上用步枪与墙上拿火铳的太平军对射，突然一个战士趁着火力间歇抱着*包冲了上去，他点燃了*包刚想转身突然一阵枪响他倒了下去，尸体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轰隆``````````````。”一声巨响，20斤重的**造成了5丈余的缺口，尽管墙有3尺厚。顿时石头乱飞，把在炸点附近的人纷纷打倒。
“机炮连，火力掩护。”李林森命令道。传令兵点了一下头拿出一支烟花，对着天空，用手一拉*，一颗绿色的信号弹飞上了天空。
顿时6挺加特林机枪开始射击，6条火舌冲向了山寨压制太平军火力，打的寨墙上火星点点，压的太平军抬不起头。
“预备，一炮试射击。”炮兵连长喊道。团里的82MM（有效射程2800米，配光学瞄准镜，炮身：1326mm高低射界：45－85，方向射界：150－440密位，放列全重：69公斤，弹种及弹重：*3.8公斤，黄磷弹4.05公斤，初速：*8药包 196米/秒，最大射程：*2850米。出自永宁制造集团）；60MM迫击炮（高低射界：45－85，方向射界：11，放列全重：24公斤，*：1.545公斤，初速：底火50米/秒，四药包148米/秒，最大射程：1200米，最大射速：30－32发/分，战斗射速：18发/分，运动方式：一人背负）第一炮位各发射了一颗炮弹。
“咚、咚。”两声沉闷的声音，炮弹出膛，炮兵睁大眼睛看着弹着点。
“轰```。”太平军炮台上升起了一朵火橘花，一些跑上炮台的太平军士兵马上被炸飞，一门铁炮的炮架被炸断，歪在一边。
“轰。”60MM杀伤弹在寨墙内爆炸，只见随着火光冲上来了些人身体上的部件。
“火力急袭，十发急速。”炮兵连长高兴的喊道。试射没有问题那就可以往死里干了。头一次指挥36门火炮那真带劲啊！（除了随攻打矿场的18门60MM迫击炮，李林森把火炮集中使用）。
“咚、咚``````````。”，炮击炮特有的发射声响彻云霄。太平军两边炮台遭了殃，就连寨墙上的土炮炮位也被火炮与机枪重点照顾着。太平军操起剩余的大炮与越字军开始炮战，只是太平军刚操起火炮就被机枪的火舌舔到，顿时炮位腾起血雾，或者被作为压制火力的82MM迫击炮被消灭。
李林森满意的看着炮击效果对着旁边的炮兵连长说道：“好好干，给我往死里打”。
师里支援的火箭炮排也开始发射，拖着桔红色尾火的*药充当了火力封锁的职责，山寨上火光闪动，不时有*偏离轨道击中房子，房子被点着燃起大火。
方才偷袭的战士死死的守在缺口处等待着援军，那些太平军冒着炮火想要夺回缺口，双方在缺口处进行了你死我活的拉锯战，只是越字军虽武器装备好，但是也顶不住对方人多，尤其是太平军的火铳在近距离作战中杀伤力不弱步枪，往往一枪过来，铁砂乱飞，总有战士被打伤。占据缺口的战士慢慢的被赶了下来。
“冲。”郭涛的侦察连已爬到半山腰，只见前面的战士顶不住了，那他也不要求什么隐蔽与偶尔滚下的擂石，命令战士们起来冲锋。就这两三分钟的时间，本来沉静的山上就像开了锅。爆炸声，枪声、喊杀声交杂在一起。
太平军的火力被山下的火炮与机枪压制着，郭涛的侦察连除了被偶尔仍下与炮弹炸飞的砾石砸伤几个外全部冲了上去，接近了缺口，山下的火炮开始延伸，不再掩护偷袭的战士而是主要拦截火力。寨墙上的太平军面临的压力骤减，一些太平军不顾越字军的机枪火力压制，举枪射击，不时有战士被打倒。近百从山顶通过地沟增援寨墙的太平军向着缺口压过来。
郭涛提着上了刺刀的永二身先士卒接近了缺口，从身上拿出一颗*大声喊道：“用*。”喊完，一把咬掉弦扔了出去，身边十几个战士也按照连长的指示把*扔了出去。
“手炮、手炮````，快撤。”前面太平军中有人惊恐的叫了起来，显然认识这铁疙瘩，看来是与越字军经历过摩擦战的。太平军的冲势一顿，接着开始马上后退，但是也有30多号人躺在了地上。侦察连顺势冲进了缺口，占据了炮台位置，向太平军射击，不时用火箭筒摧毁近处太平军隐蔽的房子，太平军虽被打个措手不及，但是主力还在，不是自己说能对付就对付的。再说还是仰攻，就是借郭涛胆子他也不敢拿弟兄们的性命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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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李林森听见远处矿场方向传来枪炮声。
李林森对着一营长说道：“攻击，记住注意伤亡。”
一营长说道：“大哥，你怎么变的婆妈了，新兵蛋子不流点血能成才？”
李林森突然一掌拍在他头上大声吼道：“少顶嘴，要你带好就带好？”这么点仗，折伤太多战士不是折了李刀疤的名声？
一营长一机灵马上喊道：“是。”然后提起步枪开溜了。
李林森看着这些跃跃一试的新兵不由眉头一皱，虽自己好战，但打仗不是去送死，而是杀死对方。这些士兵训练长久，装备精良，但没经历过战阵的就是新兵，不像那些侦察兵，经常抽调参与摩擦，有战斗经验，是真正的老兵。希望打过几场后他们能成为老兵吧！
越字军严禁团以上军官参与冲锋，违令者轻着降职，重着一橹到低，旁边有着这个刚有矛盾的政委盯着，李林森作为老兵油子也不敢以身试法，只能按奈住心中的痒痒，后悔怎么不把政委打发到矿场那方向，要不腰间小枪一拔，大刀一举就上去了。
一营士兵开始按照战斗手册要求的散兵线举着步枪大喊着“冲啊，杀啊！”冲了上去。看的李林森直皱眉头，新兵就是新兵，看那些打过仗的老兵那个不是闭着嘴冲锋，给自己节省点力气，也低调先，免的成为枪靶。
500余人小半个时辰就冲了上去，拿着永一式步枪的士兵对付那些太平军打的也比较顺手，只是一些新兵兴奋过头，冲的太前和忘记了配合被战斗经验丰富的太平军设计打倒。或者被太平军下的陷阱、机关给坑了！
山上的太平军指挥所，山冈守将陆顺成本没睡着，下午的时候听细作回报越字军到了乌石，正愁着怎么防守，想不到就打上门来了。方才炮响他就直接进入由矿洞改建的防炮洞指挥作战。看着山寨被猛烈的炮火摧毁，平时一切喝酒、打笑的兄弟被火炮轰上了天，他的手紧紧的拽紧身旁的山石。*，火箭炮不时在指挥所旁边落下，震的洞顶的灰尘秫秫下落。洞里的人被弄的灰头土脸。
“师帅，师帅，顶不住了，越字军火炮太猛了，我们顶不住了。”一个混身是血的太平军军官提着刀进入指挥所，刚跑进防炮洞，他就有气无力的说完躺了下去。
陆顺成坚定地说道：“不能撤，此处是天国重要关口与金矿，不能丢。”
“师帅，我求你了，给陆家军留点种子吧！从金田到这里，我没陆汝林求过你一回，现做叔叔的就求你一回，太平天国，太平天国，已经不行了。”那个血人爬着抓住陆顺成的裤腿哭着说道。旁边的一干军官也低下头眼红了起来，天国颓势已经显现，听说天王也病的卧床不起了。
“堂叔。”陆顺成扶起自己的堂叔说道，
“撤吧！撤吧！陆家16子三合会起事到现在没剩几个了，给陆家留点种子。”陆汝林疲倦地说道，一时突然苍老了很多，灰白的头发杂乱的披散在肩上，显得很落魄。
“通知，弟兄们，从坑道撤退。”陆顺成命令道。
“是。”下面的军官马上出去传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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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枪声越来越少，山上的硝烟也随着晨风被吹散。
“报告团长，我军占领乌石冈，击毙158人，俘虏320人，其他人随地道跑了，对了，我军亡38人，伤87人，大部为轻伤。”一营长敬礼喊道。
“朝那跑了。”李林森马上问道。
“不知道，他们从地道跑的，走的时候把地道炸塌了。”
李林森笑着晃了一番脑袋说：“那就好，留下一个连修缮阵地，照顾伤员，其他人给我向铅山方向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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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顺成带着500余人朝着铅山撤去，自己山上撤出了300余号人，路上再收拢了从矿场逃出的百余士兵，听说矿场也被越字军占领了，大家唏嘘不以，500疲军在路上行走着。后面越字军的追击部队就在5里外追着。
“这次竟然被越字军打个措手不及，要是他们出军就知道消息的话也不会被打的这么狼狈，正规的进攻，我还怕他的火炮。”陆顺成暗暗的想着，“2000大军只有500人撤回，但愿军帅`````。”
“顺成，恐怕我们不能回铅山。”陆汝林偷偷的对着陆顺成说道。
“叔父，为何。丢乌山也不能全怪我师，越字军装备精锐，又进行偷袭，要怪就怪情况不准，如能提前得到情况，我军有所准备也不会这么快就失乌山。”陆顺成奇怪的说道。
“侄儿，为何你这么多年还是一个师帅，除了打仗，其他哎！”陆汝林叹着气摇头说道。
“叔父明示。”
“此战之败，谁的错？情报有误，太平军军备跟不上越字军？太平天国日落西山，士兵缺乏士气？”陆汝林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真是。”
“真是！哼，那你回铅山之日就是你人头落地之日。”陆汝林白了一眼自己的侄子说道。
“这```````````````。”
“这些问题是高层的问题，你把责任推回高层难不成为了保你而把责任按在高层身上，到时责任只在你，人头落地的是你。”陆汝林神秘的说道。
“叔父，那该如何处理。”陆顺成说道。
“去你兄弟那。”
“那不是算逃避吗！不行，我一定要回铅山，是生是死都要给弟兄们一个交代，不能因为我弟兄们背上逃兵的骂名。”陆顺成坚定的说道。
“哎！”陆汝林叹了一口气接着拄着拐杖朝前赶了。````````````````
经过一个山都，突然山上树起了一面旗帜，一个人大声喊道：“陆顺成听着，你部已经被包围了，赶快投降。”
众太平军一听被包围马上起了骚乱，陆顺成大惊失色不由颓然的说道：“天亡我也！”（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