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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堕入冥海成谶念 月影晖下痴虢声

黄昏时分,林东收拾妥当,欲披月而行。.org走到孙边屋外扣门拜别,丫头传了话说刚睡下,不宜唤醒,林东方要离开,忽闻屋内传来义父之声,于是推门而进,只见孙边好端端的坐在中堂椅上,地上跪了一名彪实的汉子,望其背影陌生,也不知是何许人,只怕打扰了义父要事,便垂手站在门口,待等招唤。

孙边和颜的望着林东道:“怎不过来坐下?”林东会意,上前坐到了下座。那名跪在地上的汉了拜揖道:“小的郑忠见过少公子!”林东不解问道:“义父?这是……”孙边笑道:“东儿,这郑忠是为父指派给你的一名助手,此人熟悉西北之地貌人情,况且他就是安定县人,有他柤助东儿必能事半功倍!”林东瞄了眼郑忠,相貌倒还憨厚,虽然不惯与人同行,且为目的,倒也非用此人不可。孙边察察林东似对郑忠有鄙夷之色,微笑道:“东儿可不要小瞧此人,昔日前他可替为父立了大功,人也机智本领,你可要多多仰仗人家。”郑忠忙道“老爷过奖了,小的岂敢岂敢?”林东道:“义父多虑了,孩儿怎敢违您所意。”孙边听后哈哈大笑。郑忠抱拳誓誓道:“请公子放心,小的定会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必定完成老爷使命,不然提头来见!”林东摇了摇头,暗道:“这汉子怎也这般奉谀拍马,倘若你提头来见,那我岂不是也提头来见?”林东已然心中对郑忠断乏好感,冷道:“不敢,你我同为义父办事,何有互隙之说?”郑忠未察觉话意,还道是林东客气,又是一番躬身拍马。

孙边开怀畅笑道:“东儿听好,事情我已然讲过,你们即可动身,务必将人带回,据我推断,她们应在北下州县村镇隐匿,尔等切要竭尽全力!若是无功而返,那可真应了郑忠的话了。”话声甫歇,二人好生信旦了一阵,孙边这才安心。月影渐辉,林东二人骑着快马,趁着夜色,沿途奔北而去。

且说娴英,家中宁静,每日也就幸劳一些,茶余饭后,领着孩子到巷外不远看看街头秦腔,缅怀思乡之情,近日与年迈的父母通了几封书信,得知父母安好,兄弟孟军欲参考科举,心下喜不自胜,如今流落异乡,难时而犯寂伤怀。幸而得逢张老,他对子贞子斌二人关怀备至,视以已出,每日都娈与孩子同睡,子斌亦渐长大,五官愈发逐似父亲孙礼,一家自是欢乐不断。

这宋万材條间安分,令娴英暗暗忧心,打听之下原是其母病逝,故一直热孝,也无心思动其他念。时过半载,想这宋万材也忘淡了娴英。不料一日午睡,他竟做了一个**,醒后不能自抑。且梦景如下:有日途经娴英家门,望门大开,心生奇念,便踏门而入。此时正值三更,众家睡朦,更是街所无人。于是他壮了狗胆,直奔娴英卧房,借月可见,隐约看到她正敞坏酣睡,姿态韵人,不禁心口发热,动了*念,于是蹑步入得屋内,行到坑边,吹起火折窥视。只见娴英身着纱睡,胸领豁开,内处光景若隐若现。灯下眺看面庞之娇,细眉皆刻,美之罕见。忽见其转侧,一条雪白玉脂的细腿露出被来,宋万材走哪里忍的住?伸手轻拭了下大腿腻肤,只觉酥心醉骨,心中欲火焚烧,急脫去裤了,见其睡意正浓,便大起胆来欲行那**之事,却在这时,娴英惊觉,呼喊抗拒。只奈良景似雪,削地即融,宋万材惊惧之下,随即睁眼梦醒,才觉黄梁一梦,不奂婉惜痛首,抱怨天公不做美。梦之醒后,令其*念复苏,急火难耐,待到夜里,便鼓起胆来,向娴英家中奔去,欲将梦景实现一番。

娴英每日做针线到很晚,为了维持生计,也是抱倦熬灯。这晚已到深夜,心中思绪起伏,哀叹身世浮哽,天意刺伤了小指,细疼之下便起身欲睡。刚行至阁中,忽觉窗外有一黑影闪动,惊粟之际,随手拿起桌上剪刀,紧攥在手,护在孩儿身旁,静观其变。由于油灯未熄,那黑影定在窗前,纹丝不动。娴英愈来愈发,不觉尖叫声道:“是谁在窗外,鬼鬼祟祟的是何居心?如再不走,我就喊人了!”那黑影正是前来施*的宋万材,他偷潜入此,望见屋内有光,正寻思如何进去,不料娴英未睡,竟大喊起来。这可吓蔫了宋万材,生恐招来他人,急忙逃走了。

娴英见黑影消失,兀自疏了口气,心口却是跳而不歇,惊影未定。想道:“这到底是谁,是贼还是强盗?深夜潜入此地意欲何为?难道是官府?”真是愈思愈怕,持着剪刀恐慌一宿,丝毫不敢松懈。待到天明,忙招来了张老,两人坐在桌前淡道:“叔父,昨夜家中进了盗贼,结果看我未睡,这才离去,倘若我昨日早早睡下,还指不定……如此下去,可叫我怎生安心。”张老见娴英眼下黛色相旋,面色苍白,甚是心疼,幽叹道:“安定自古盗匪昌绝,昨日之事,我们亦不知其来历,倘若是平常盗贼还好,毕竟咱们又非富户,万一……”娴英急道:“万一什么?”张老面容紧绷,目波澜漪,道;“万一要是仇家官府派来的,那岂不是不妙?匪盗贪财,这些人可要命啊。唉!这可如何是好……”

这可只叫娴英听的胆战心惊,寒意袭人,面色顿时苍白的如同白纸一般,眸中无神,身子瘫软,喃喃道:“眼下孩儿还这般小,若真是那些人派来的,必会要我等性命,我一死又有何妨,只是孩儿…不!不!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张老道:“闺女先别这样,兴许是我们多虑了。”娴英倒也想是多虑了,可拿着孩儿的性命去赌,势必不能,两人沉默良久,锁眉苦愁,始终拿不定主意。

经过几番斟酌,娴英断然决定带领孩儿离去,栖身之地已经暴露,眼下只有先北下金城。且不知此行安全与否,心想着该不该带上叔父?毕竟承蒙张老照顾收留大恩,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踱步半晌,也不知如何定夺。张老观娴英神色踌躇,便已猜了个大概,开口道:“老汉我如今了无牵挂,幸而得以闺女,我知道你欲要走,可是毕竟不舍,不如我变卖这寒舍田业,咱们一同前往可好?闺女身孑柔弱,照顾两孩儿实在欠力,老汉在侧,也能减轻闺女负担不是?”

娴英求之不得,即需照伴,也舍不下张老,心想到了金城则说是自已的亲叔叔。两人不谋而合,即刻准备,只需等待几日,需将房屋变卖即可启程,且这末留几日生怕歹人再来,于是张老搬进了院中西房,好作照应。

自宋万材那夜未逞*暴毫不甘心,回府后日思夜想,郁郁寡欢。却又不能明抢,使他终日忧郁。又想到故友吴中司全家莫名被杀,也是娶了那张老汉之女后的事,故思张老倾家为不详之物,故谨思慎微,欲要风流,还得保全自已。这时家奴张义忽然求见,知晓老爷所愁之事,便献媚道:“小人知道老爷愁为何事,小人倒有一计,愿老爷排忧。”宋万材急道:“你即知我愁忧之由,有何计策不妨道来。”张义诡异的凑到宋万材耳边,声如蚊讷详释了一番,宋万材闻罢,眉开眼笑,大赞了张义,两人相觑浪笑。

这几日张老急于奔走联系买家,亦遣走了教书先生,娴英整日闭门不岀,偶尔饭后坐到门口卖卖绣品针线。娴英此刻坐在院中沉思,忽听门外有人吆喝着卖月饼,弹指算下才知明日便是中秋佳节,顿时心想“自逃亡而始,从未留意过什么节日,到这安定也临近一载,却从未出去过,眼下即要离去,不妨明日去看街中花灯,也不荒这异乡之情。爹,娘,不知你们现下过的如何……”

转眼到了中秋佳节,家家户户糊灯戏舞,庙会盛行,更是人山人海,城西有座“黄爷庙”,据说是位古代大将军,名叫文天祥,他镇守此地,一生戎马,正直英武。死后被百姓立庙进拜,香火鼎盛,百求百应,这逢年节,百姓自是来黄爷庙热闹一番。娴英拗不过子贞贪玩,只好去了黄爷庙。

此时街巷内人拥嘈杂,热闹熙嚷,墨空悬着一壶明月,繁星闪烁衬伴,半空飘着各式各样的纸灯,烟花簇簇,一片详和之象。平日少见的簪花少女,粉妆玉琢,也沉浸在这娱景。黑夜的寂静被打破,无处不见节日喜庆。娴英只觉在舒畅之余格外怀念家人故乡,曰:“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不是身遭大难,自己又怎会不懂这霓虹尘世?想自己青春妙龄却便尝人间苦楚,人间苦辣,望着这隆庆世间,忽然随意做起一首诗来:“明月当空身残变,未卜三生愿成言,昨幕攀得浮云上,今朝亡流苦桑田。”曾想一生美满,不料世事无常,现下苦楚触月烂词竟成诗。娴英又感慨平生所迹,茫然哽咽,时日漫漫,何年才是岀头之日。

张老探觉闺女黯然神伤,便唤她入了庙内烧香许愿,又告诉她诸事凡求必灵。由于群拥挤,又带着孩子,唯恐不便,于是在大殿祈祷参拜了一番便退到广场。子贞看到良景喧闹新奇,开心之极,拉着张老的手,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张老虽被东拉西扯,却也十分乐怀。

这时忽闻娴英惊喊有贼,张老惊慌之下急奔过去,只贝娴英抱着子斌卧倒在地,瑟瑟发抖。张老忙扶起问道:“闺女遇见甚么事了?哪有贼?你没事吧?”娴英惊恐未定,紧抱着怀中的子斌道:“方才有一个人竟要一把夺走我怀中的孩儿,亏我抓的紧,这才未让得逞。叔父,咱们速速回去吧,我实在害怕。”这时许多人纷纷驻足,皆是义愤严辞,有的说:“我看到那贼人身高马大,黑巾蒙面。”又有人道:“我也看到了,这些畜生真是胆大包天啊!”张老驱散了人群,欲要回去,娴英忽惊声道“贞儿呢?叔父?贞儿呢?”张老道:“不是在我后面呢么?”说着转身一看,哪里还有什么人影,两人骤然大惊,急忙寻找,情急之下问了问路边的货郎,只听他说方才有一个蒙脸大汉抱着径东而去了。两人听后急得大哭,边问路人边向东打听找去。

两人寻至半夜,街上早已没了行人,也不见其踪,子斌难耐厉风,大声啼叫,无奈之下,只得先回家去。娴英身疲交悴,失魂落魄,生怕子贞遇上歹人,身遭其害。每逢想到此处,豆大的泪珠总是直涌而出,胸口的闷燥几乎窒息,这才几个时辰,娴英便憔悴的苍老了几岁,眼睛更是肿的鼓胀。两人刚进家门,忽发现门缝里插着一封书信,打开一看,娴英悲喜交集,接着又沮丧起来,那信写道:“你的小儿在我手中,欲想活命,为娘者须只身前来黄爷庙,我己派人暗盯于你,倘若你敢报官,你就给你这乖巧的儿子收尸罢!观此信后,速速前往!”

二人深知这是一宗有预谋的诡计,张老悲声道:“闺女不可孤身犯险,步入歹人彀中啊!从方才歹人从你怀里抢子斌起,他们便已挖好了陷阱,就是为了诱你而去,万一…”娴英蹙眉淡道:“无论他们想做甚么,毕竟贞儿在他们手中,我若不去,不是眼睁睁看着贞儿遭人毒手?贞儿稍有闪失,我还哪有脸面活在世间?他们即要我性命何必如此大费周张?即使要是刀山火海,我也得一闯,叔父莫要阻挠,只需替小女照顾好斌儿,我便足矣!”说的跪倒在地,眸中闪烁着不舍与悲哀,又抚了抚子斌,忍住盈眶热泪,又道:“叔父在上,请受小女一拜,万一我要有何意外,叔父一定要助我将子斌抚养长大……”张老见她去意已绝,只得伤心的答应与她,待他又要张口,娴英已起身奔向外门,张老追到门外,望其背影,实在是伤心至极,无奈至极,望望明亮的圆月,却见有一岚乌云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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