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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桃花芬馥初懵懂 远客贵临香桂酥

子斌在学堂里早已厌倦了先生的恃强凌弱,趋炎附势。.org这教书先生姓杜名桥漫,已是花甲之年,本为落第秀才,也是颇有学识,再者深色拜高之道,在县中亦是大有名头。

一些宦官人家的孩子在家请了先生私学,且有些富贵子弟却喜爱热闹,家里长辈向来娇惯,也就送到了县塾玩耍。这县塾里多一些皆是乡绅地主家的少爷,余次便是贫苦孩童。有些孩子本性纯良,虽不与家境寒酸的同窗玩耍却也不有意欺负,则有些顽绔子弟,成日不好读书,思着法儿扰乱学堂,各自吹捧家世,奇闻。

每日上学竟随身带着蛐蛐互相争斗,杜桥漫收了人家的好处,对此视而不见,故而一些想要专心读书之人倒是倒了大霉,久而久之也就不分类次,杜桥漫对有些好学者的抱怨更是置若罔闻,反而怒目责斥。子斌便是对文史颇有偏好,怎奈每日听到的皆是些蛐蛐鸣叫,这才对学堂有了抵触,时而不去上学,跑到无人处看些杂书野文,娴英只顾*持生计,对书本上的事情也不毫不过问。

这日子斌又逃学在外,坐在一处菜田边看着一本同窗赠与的《金瓶梅》,书上露骨的描写让子斌逐渐对男女之事颇为好奇。天空艳阳高照,炎流袭身,汗珠顺颊添流不止,子斌被书里内容所侵,丝毫不知暑热,直到夕阳西下,火烧霞云这才藏好了书向家中走去。

刚行至窗前,忽听到房内传来静静的水溅之声,于是蹑脚趴在窗前窥觑,只见书香正赤身**的在木盆中洗澡,透过窗纸的细缝看出,书香已起身擦拭着洁白如玉的肌肤,胸前耸立,**生光。子斌只觉得全身发热,呼吸急促,吞咽了几下口水,心也怦怦直跳。

子斌与书香相处多年,一直将她当作自己的姨娘,从未有过他念,可今日无意见到了她的身子,觉得甚是迷人。书香已有三十余几,比子斌整整大了十七岁,自当年被色目人侮辱之后,便决心不再出嫁,只向精心侍奉在娴英左右。书香五官精巧,秀姿犹怜,虽已是半老徐娘,但相貌依旧未变,还是昔日那个可人美丽的姑娘,经过岁月洗刷,倒更添了几丝婀娜与风韵。

很快擦干了身子,纤指扶过肩壁,依稀望到晕红,犹如一支带水梨花,峨眉处显着秀逸,她将一件粉色的肚兜慢慢套入玉体,一件件将衣服穿起,动作轻缓优雅。她此时哪里想到,从小看着长大的子斌此时正在窗外看到了自己久抑闺阁的女儿身子。

子斌见其已穿戴完整,这才回过神来,顿时心中暗道:“我怎么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真是罪不可逭!”假意咳嗽了两声,喊道:“娘,我回来了。”随后进了屋里,书香慌乱的掀开帘子笑道:“斌儿回来了,今日可没淘气吧?”子斌抬头望了一眼书香的仪容,一头乌发还烫着水滴,黑溜溜的大眼珠子似乎是一泓清澈宜人的湖水,葱白的脖颈隐隐散发着醉人的香郁,不禁想到方才一幕,顿时羞红了脸。

书香见状,走近用手揪了一把他的脸蛋问道:“你中邪了?我们的子斌少爷怎么怪怪的,像兔子附身了一般?”子斌霎时觉得书香的葱指带着一缕清淡诱人的体香,连连退了几步低头道:“没…没…姨娘怎独自在家?我娘去了哪里?”说罢心还是跳个不停。

书香对子斌的举动稍有诧异,道:“你娘到隔壁万嫂那儿去学绣样去了,子贞没与你一同回来么,斌儿饿了么,我给你这就做饭去。”子斌稳了稳心绪,道:“姨娘今儿个穿的真好看,咦?这身衣服可真是好看的紧,我怎从未见过?”书香扑哧的笑了一声,道:“怎么斌儿也会哄我开心了?这衣服有甚么好看的?你这小鬼头,竟逗起姨娘来了。”

实际书香听到子斌夸赞甚是欢喜,她在两个孩子里对子斌更是偏爱一些,有时将他当作自己的儿子,但自己从小为奴,现下虽是与娴英姐妹相称,在心底处,且还是将娴英当成主子一般对待,是以绝不敢僭越将子斌当作自己的儿子。有时又觉得是自己的弟弟,每逢子斌郁郁寡欢时她都会细心开导关慰。随着这两年子斌逐渐长大,愈来愈觉得他独具慧心,成熟志贵,与众不同,甚至都不知应该要将他当作甚么。

子斌是个极其敏感之人,善于察言观色,心细也是如发。书香虽神色未动,且眸中流过的一丝异波还是被子斌察觉,问想:“姨娘在想什么呢?莫非是在琢磨着如何嫁人?”书香羞道:“你这小鬼,尽爱胡说八道,我都三十几的人了,自从宰你大叔家里遇到你娘后便决定不再嫁人了!”

子斌听到大叔二字时问道:“我大叔是谁?是我爹的兄弟么?我爹到底是谁?为何我娘一直不告诉我?”书香察觉自己说溜了嘴,忙搪塞道:“斌儿现下莫问,等再过两年,你娘一定会告诉你,即使不让你知晓,也是为了你好…”话未甫毕,子斌骤然沉下脸来,喝道:“够了!你们都是骗子!”说罢转身出了门,坐在门槛上发起愣来,书香叹了口气,心道:“也可怜我的斌儿了,长这么大了还不知自己的父亲,子斌莫要怪你娘,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望着子斌的背影,也再未上前,转到一旁做饭去了。

子斌心里思绪起伏,幽燥不安,正想出去走走,忽看到娴英走来,顿时沉闷着脸未做搭理。娴英问道:“斌儿怎在门外,温习功课了没?”子斌瞪了娴英一眼,喝到:“我爹是不是叫你害死了?”娴英听了惊怒道:“你这孩子胡说甚么?快给我回屋看书去!”子斌阴着脸道:“没害死怎么不告诉我爹爹的下落!”

娴英气的上前一个耳刮子将子斌打翻在地,大声斥道:“我将你含辛茹苦的拉扯大,你就是这样对你娘说话的?”子斌猛地翻起身来含泪道:“您从小就责打于我,我要学作画,你连老师都不给我请,难道我问问爹的事情就有错么?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

书香听到动静急忙跑出屋来,欲要劝阻,谁知娴英被恼昏了头,万万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这般说话,抄起门后挑水的木棍,边往子斌身上抽打边泣道:“你这逆子,我今日打死你,就当当初没生。”娴英多年的苦楚登时爆发了出来,下手也是极恨,子斌咬牙一动不动,任由棍子落在身上,这可吓坏了书香,上前护在子斌身上劝诫娴英。

登时院内的邻居纷纷出来看着热闹,交头接耳,但谁也不站出来拉解一番。子斌再也隐忍不住,一把推开书香,抓住娴英手里的木棍夺到手中撅成两截,哽咽道:“天下哪有你这样的母亲!”说罢发狂般冲出了院子。娴英气的胸口一震,当场晕了过去,书香与院里的一位大婶将娴英抬进屋里,请了郎中诊治。

这时子贞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看到娴英卧床,急道:“姨娘,我娘怎么了?”书香道:“你还知道你娘啊?说说吧,下学怎么这么久不回家?为何还心事重重的?”子贞道:“姨娘别恼,我只是与一个同窗多聊了两句。”说着便拉着书香的衣袖撒泼,书香笑道:“你呀,都不知让我说什么了,完了再好好审问你!你娘今日打了你弟弟,他着了魔,竟然顶撞你娘……唉,你娘也是,身子一直不好,还发这么大的火,好在无恙,吃两副药也就好了!”

子贞道:“这个子斌也真是的,愈发不懂事了,他去了哪里?”书香叹气道:“方才夺门而出,不知跑哪去了,我正寻思着等你来了去找呢,你说一个人呆在外面,可别生出个好歹来。”子贞听了点头了头,便出门寻去了。

娴英随后醒了过来,兀自流泪不止,开口道:“要是夫君还在,哪里会有这许多事,我一妇道人家,又要持家又要育儿,可到头来…”书香道:“姐姐别悲伤了,子斌也是一时冲动,慢慢大点就好了,我已叫贞儿去看了,再者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爹爹…不然…不然就告诉他吧?”娴英道:“不可,他的性子与他爹爹极其相似,一味的火爆脾气,从小我就严厉相教,倘若让他知道真相,以他的性子,还不整日想着报仇啊!”

书香正踌躇间,忽然听到门外有人说话,随即起身到门缝里察看,只见院里站着一名衣着不凡的公子,正与隔壁赵大娘问话,听他语态谦恭道:“大娘,我远从京城而来,特意到此来寻一位远亲,有一为夫人与一个相貌端正机警的丫鬟,并有两个少爷,大概十五六岁,还望大娘不吝告知,这是一点心意。”书香顿时一惊,那公子从未谋面,他怎会来找姐姐?又出手阔绰,不免慌了神。

赵大娘本来搪塞,但看到银子心里早乐开了花,笑着低声道:“公子到前边那间屋子里问便可。”书香不知如何是好,转身走道塌前低声道:“姐姐,有一个京城来的人在找我们,这可如何是好?”娴英秀眉微蹙,顿了顿道:“你先将帘子拉上,出去问问看是干什么的,如若不识,随便找个由头打发了便是。”

书香道:“只怕是那伙人,一旦门开了可就不好打发了。”娴英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快去吧。”书香只好硬着头皮拉了隔帘走了出去问道:“请问您找谁?”那公子见开门之人是个姑娘,还颇有姿色,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书香穿着一身淡粉杏花裙,发额梳起,簪跟银钗,面容水灵,双颊微红,虽不及天仙没人,却也风味独特。

书香略有含羞,嗔道:“你这人好没礼,既然无事,那就请便!”说罢就要闭门谢客,那公子红着脸急道:“姐姐莫要发怒,在下失礼了。我是前来寻找孟夫人的是,看姑娘貌若天仙,不可方物,您便是孟夫人吧?”书香听了觉得好笑,话也倒是暖人,道:“甚么孟夫人?我可不是,你是受了何人所托?我们这儿可没甚么夫人,娘娘的。”那公子作揖赔笑道:“在下奉了张庭玉张大人所托,只因前些日子收了孟夫人的书信,这才冒昧前来叨扰,还请见谅。”

书香顿时疑心道:“姐姐何时给张大人写信了?我怎不知?”正要答话间,忽听娴英道:“快叫客人进来吧!”书香仍然半信半疑道:“你真是张庭玉大人派来的?”那公子道:“正是!”书香这才迎笑将他请到屋内,奉了一碗清茶道:“家中陋简,还望京城来的客人不嫌弃才好。”那公子道:“无妨无妨!孟夫人客气了!”

书香扑哧笑了一声道:“我可不是孟夫人,里面的那位才是,请稍等片刻,夫人这就出来了。”那公子恍然大悟,暗暗叹道:“这孟夫人的丫鬟也这般姿色,真是出人意料。”

不久娴英从里走出,那公子起身作揖,娴英回礼谦让,坐下后,娴英道:“张大人还真是有心,这么快便派你来了!”那公子道:“在下党政,大人收了夫人的信后,便急忙派我启程了。”一旁的书香甚是纳闷,发觉娴英似乎变得神秘了,从前无论有何事情,她都会告诉自己,乍时看到这一幕,心里顿时有些失落。

娴英笑道:“如此劳驾党公子了。张大人夫妇身子可还健朗?”党政道:“大人夫人一切皆安,这里是大人写给夫人的书信,请您过目。”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封信件续道:“大人嘱咐让夫人看了信后再斟酌斟酌。”

娴英抬头望了一眼书香,欲言又止,书香会意,道:“你们聊着,我去买菜。”娴英点了点头。书香有些失落,心道:“姐姐到底有何时要避着我?难道姐姐将我当作外人?”出去后,书香颇为不解,于是在窗前用手指戳了一个小眼,向内窥探。

可在外只能看到两人身影,却听不到说些甚么,只见两人说了一阵,党政从身上拿出一袋沉甸甸的物事交给娴英,并起身告辞,书香假意回来,自言自语道:“怎么忘记带钱了!”话音正好被从屋里出来的党政与娴英听到,党政对着书香道:“姐姐保重,在下告辞了。”书香笑道:“公子怎么不吃了饭再走?”

党政道:“在下还有事情要忙,这就不烦扰了!”说罢已出了院门。书香问道:“姐姐何时与张大人联系了?我怎不知?方才有何事情要我躲避?”娴英微笑道:“也没什么,就是那党公子乖张,前几日我传信给张大人,希望他给两个孩子谋个前程。”书香心知肚明娴英有所隐瞒,却也不好再问,心中暗想:“或许也没什么,姐姐有些私事是正常的,何必都要让我知道?”

回到屋里,娴英拿出信件又看了一遍说道:“张大人信里说汉军旗青海驻军总兵陈恭戍身边缺少个随记,他与那陈恭戍交情不错,特意让我在儿子里挑一个,三日后先去京城与总兵相见,再随他去青海戍边。书香道:“那姐姐准备送谁去呢?我看斌儿身子壮实,比较适合,再者他从在想做个将军,也正好随了他的心愿。”娴英沉吟道:“子斌年级尚小,且性子急躁,喜怒不定,万一惹出事端,可不比家里,这个…还是让我想想再说。”

书香心里不快,听娴英的话因已是否决了子斌,子贞从小体弱,怎适合在现场厮杀?可又怕惹娴英生气,话锋一转道:“也是,我去找找这两个孩子,怎么还不见回来。”娴英道:“我俩一起去。”说罢便披衣出门。

街头巷尾,无处不到,可就是不见两人的影子,直到打更也未有收获,无奈之下只好回到家里。到家后却看到子贞盘膝而做,拄着炕桌独自出神。娴英顿时大嚎不已,问道:“你去哪里了?”子贞淡淡道:“娘这是怎么了?你们去哪了?”

书香道:“你倒是去哪了,一个斌儿找到太虚里去了!”子贞道:“我出去没找到子斌,这才刚回来。谁知你们又寻去了。”娴英道:“这斌儿到底去了哪里?这孩子一点不让我省心。”书香叹道:“这可如何是好…”娴英道:“兴许他去了那个同窗玩伴家里,估摸着明儿个也就回来了。”书香道:“过会我再去找找。”

娴英坐到塌上,问道:“贞儿,你想不想做将军?”子贞蹙眉道:“甚么将军?娘是糊涂了吧?孩儿怎能做的成将军…”娴英道:“眼下可真有个时机,将军做不成,做个小将还是有的。”书香道:“姐姐还是再思虑思虑吧,这贞儿身子弱,只怕不妥。”

娴英却道:“正因贞儿体弱,才要多历练历练,再说贞儿懂事,我也放心。”然后又将张庭玉来信之事告诉了子贞。书香想要再劝劝,可看到娴英如此坚定,只得咽下了唾水。

子贞顿了半晌,缓缓道:“既然如此,一切皆是由娘做主便是。”娴英喜道:“如此便说定了。”子贞神色失落的嘀咕了两句,似乎有何心事不悦。娴英道:“贞儿刚说什么呢?”子贞忽然笑道:“孩儿说如此甚好!”

娴英了了心思,嘴里放心不下念叨了几句子斌,书香又出门寻找了一番,可又是无功而返,只叫书香担忧的一夜未眠,娴英也是深夜才牵肠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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