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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恶坊刁难伏隐深 善老道出迷离事

宋万才走后,娴英急忙询问一旁的张老汉,目中流露出几丝哀惧,粉颊娇羞,低声道:“张大叔,此坊正为人如何?会不会专意刁难与我?”

张老汉长叹了一口气,清癯的脸上掩不住深长的怨恨,淡淡道:“闺女,你日后可要当心啊!但凡他出入的地方你可要退避三舍,也就无事了,料他青天白日的也不敢胡作非为。.org”

娴英闻声后双膝落地,心中胆怯不已,颤声道:“多谢恩公相助,妾身感激不尽,怎奈我懦弱妇人又携两名幼儿,怎能抵受恶人的欺压?还望张大叔多多帮衬!”

张老扶起娴英道:“闺女哪来这许多客套?我等皆为贫苦人家,出门在外,岂有不帮衬之理?”娴英心中大喜,起身缓缓道:“张大叔真是好人,不知你可有儿女?”

张老面色倏然变的苍悴,神中流出无限幽怨与恨意,眼角已有泪珠溢下,缓声哽咽道:“唉,我本不想再提此伤心往事的,且今日乍然望到闺女,便想起了我那苦命的女儿......”

看到张老神色沮丧憔悴,绵忆灰长,也不忍打断他,只是关切凝神的听着。张老坐到院中的竹椅悲泣道:“我本有一儿一女,论年岁,儿有二十五,女友二十一了。只因一载前,小女秀芹出门给我抓药,不料半途遇到清草坊坊正的少爷,那厮年有三十,唇红齿白,整日游手好闲。这少爷瞧到小女便起了歹意,不甚当街调戏,小女大怒,挥手掌掴了他,后拼命逃回家中。那日小儿良汉正外出做活,家中就我一人卧病在炕,突然秀芹慌张面赤的跑到老汉炕前,哭的像个泪人儿,也不言语,仿似遇到了天大的委屈......”话语甫毕,张老扶袖拭去眼角的泪水,手托着前额,霎时大哭不已,此刻娴英怀中的子斌也随之大嚎,娴英左摇右晃,又是唱歌又是亲近,这才止住。娴英唤子贞从屋内把子斌的小被子拿来,有给张老倒了碗茶。长子子贞虽说话不久,却也机敏懂事,勤快乖巧。他近身走到张老身边拿起衣袖拭起张老的泪来,并轻声道:“爷爷不哭,爷爷不哭,贞儿给您讲故事......”看着天真稚漫的子贞,张老心间顿时许些抚慰,伸臂讲子贞揽入胸怀,苍声道:“那时我见秀芹啼哭不止,起身拉着小女关切的问道:“秀芹啊,你怎么了?有何委屈尽管向爹爹说来,你娘去的早,你与你哥哥都是我的命根子啊!你若如此下去,可叫我怎么心安?怎么愈疾?”

顿时小女脸颊通红,羞怒道:“爹爹,女儿在路上遇到了清草坊坊正的少爷吴应娄,他对女儿....秽语轻薄,竟要当街...非礼......女儿愤怒之下,就打了他一耳光......便急忙逃回家中了,也不知此恶会不会追到咱家里来?爹爹?如此下去,您说该如何是好?”

老汉我听完女儿的叙述后雷霆大怒,人家有权有势,这可不知如何是好,想了半晌,于是对女儿说:“秀芹啊,你赶快藏到西偏房的板柜里去,我估摸着这恶贼很快就到咱们家了。”

女儿听后,犹豫不决说:“不!秀芹不!他再有钱有势还能怎的?光天化日之下私闯民宅还得将女儿掳去不成?天理昭彰,难道就无法纪可言?”

我看女儿如此绝强,硬是呵斥让她躲进了西房,自己却躺倒塌上闭目等候。

果然未过多久,“啪啪啪”几声,院中出现了七八个年轻人,各个手拿棍棒,带头的一个唇红齿白,面目*邪,身着灰锦褂子。我闻声后也未下榻,继续在屋中装睡,心想倒要瞧瞧此贼如何行凶。

就在此时,吴应娄身旁一肥胖少年厉声喝道:“张汉老儿何在?还不速速滚出来。"身后的几名青年也同声附喝。

几人见无人应声,又有人粗声道:“再不滚出来大爷们就烧了你的狗窝!看你个老杂毛还敢放肆。”

我心中惊惧,怒不可抑,便起身扶墙走到门外,咳嗽了几声道:“哦,原来是吴公子啊,老汉卧病,不宜行走,不知您如此大的阵势,所谓何事啊?”

那为首的吴公子左面印着深红的五指,含笑缓缓道:“你就是张老汉?”

“老汉正是,去岁你爹腹部生疮,老汉我还去给你爹瞧过病,后来用的老汉的膏药才痊愈的。怎么,公子忘却了?”

“哦,我说怎如此面熟,今日本少爷也明人不说暗话,方才在街中遇到一位仙姑,小爷好生喜欢,听闻是你张老汉之女,他现下何处?速叫她出来相见,小爷预让她做妾室,老汉你不会不成人之美吧?”说罢回头相顾几人嬉笑起来。

老汉我暗暗隐忍,只好道:“吴公子,小女何曾说钟情于你?况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您家财万贯,小老儿万不敢高攀,您还是请回吧。若公子再苦苦相*,老汉只有告上衙堂,告您强抢民女,私闯民宅威*恐吓之罪。”

吴应娄闻后面色大变,眼珠子转个不停。似乎在暗暗窃思。突然身后那名配胖青年狰狞咒道:“你个老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着持着棍子向我走来。

“住手,吴四,你个大胆的奴才!怎敢对岳丈大人无礼!又苟笑着对我道:“我们暂且回去,小爷自当改日登门提亲,今日之事概不追责,还望张大叔好生思虑才是,若不答允,你儿子前日在我府中偷盗钱财之事,可别怪小爷无情!说吴应娄率众人拂袖而去。

这时我暗舒了口气,却颇为疑惑,我儿良汉怎会盗他吴家的钱财?良汉固然鲁莽,但也未有偷盗的恶习,待他回来我必要问个清楚。正在我皱眉疑思时,女儿倏然走来抓着我的手臂,左右望了一下诡异道:“爹爹快进屋,女儿有一秘闻要告与爹爹。”我看女儿这般神秘二话没说,即刻在女儿的搀扶下进了屋里,坐到炕边。女儿小心翼翼的关了门,倚在炕前正色道:“那日女儿从河边淘米回来,经过邻居赵伯家时,忽然瞧见哥哥的身影,本想在他背后吓他一下的,可看到与他并行的乃是吴府的管家段六,生于好奇,我一路尾随。他俩神秘的进了赵伯家里的一间耳房,我见家中无人,站在窗外用手指捣破了窗纸窥探,看到哥哥,段六,还有赵伯的儿子赵嘉他们三人围着桌子,指手画脚,行为谨慎,似乎在密谋者甚么......”老汉我愈听愈奇,不禁迫问道:“他们在说甚么?你快快道来,良汉怎会与吴家的人搅在一起?

秀芹道:“爹爹莫急,于是我附耳倾听,只听哥哥轻声道:“段管家今日可否探的宝贝在那间屋子?”段六道:“昨日午夜,我趁府中熟睡,悄悄潜入后院老爷书房,几番周折才查之在书架左上方有一本《古书周易》,那书厚约三寸,书后有一掌大暗格,要转动旁一青花瓷瓶才得以打开,当时我正要得手,突闻门外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似乎往书房走来。只因那暗格是用机括造成,打开势必会有声响。故在惊慌之下未曾得手,后匆忙返回住处。今晨得知,昨夜说府里发现了盗贼,如若我再行窃,必然功亏一篑。是以向二位兄弟讲明,才细商如何再窃。”哥哥追问道:“六儿兄是如何得知那书架上的暗格?又怎会知道这般详细?”

女儿大惊,原来哥哥是在商议盗取吴家宝贝之事,又思哥哥怎么是这等小人,此事必有隐情,故未发作。

段六复道:“是这样,那日傍晚我去老爷书房给其送茶,刚行至门口,忽听到房内窃窃私语,于是向里望去,发现老爷正与一位身穿紫袍的蒙面人低声密谋。接着老爷亲手扭动书架上的花瓶,抽出那本厚书,打开暗格,取出了一封信交与紫袍人。紫袍人接过信看后点了点头,从身上拿出一份书折和一颗仅珠模样的物事交与老爷,勤严吩咐老爷妥善保管,把它交与西安知府孙大人。”

娴英听到西安知府孙大人是心内一惊,预感不详。

“只见老爷拿到东西后,连忙将其放到书架暗格之中,兴奋道:“知县大人,小人定当不辱使命!”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名紫袍人便是县令,不禁骇然。从未想到老爷居然和县令大人这般亲近。

知县笑道:“吴坊正啊,此事至关重要,牵制你我身家性命,万万不可让他人知道,否则你我都死无葬身之地!下月中旬,孙大人会亲自到你府上取走此物,到时荣华富贵,名利双收啊....哈哈...”多谢县令大人厚爱,小人保证万无一失。”说罢二人相对大笑。

我深知此事必然不可小视,那件物事如此重要,定能致吴家灭门,便一直伺机待窃,却为得手,那日张贤弟在府上做活,偶然得知张贤弟也与那吴老爷不共戴天,这才倾囊相告,今日冒昧拜访相求,还望赵兄施展本领,助我一臂之力。”

女儿寻思赵嘉平日飞檐走壁,盗东窃西,看来是哥哥带来的,可是哥哥与吴家有何仇恨?我怎未曾听过?

不是秀芹相告,老汉怎会料到良汉竟会如此?接下来女儿所叙更是让老汉惊诧不已。

娴英更是听的扑朔迷离,满头疑雾。

女儿又道:赵嘉听了段六所求,犹豫不定,问道:“不知六兄与你家老爷何来仇恨?竟让六兄这样痛恨,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段六咬牙道:“实不相瞒,我本是陕西巡抚孙礼孙大人家的管事,自幼父母双亡,多亏大人收留,在他府上做些差事。大人为人亲和,对我恩重如山,可谁料知大人竟然朝夕之间便全家入狱处斩.....”

娴英愕然,急问道:“张大叔,那段六现下何处?”心道:“段六怎么到了这里?他怎未遭难?娴英依稀回忆起昔日段六做了错事,自己在夫君面前求情的情景,不禁热泪打旋。

张老汉道:“闺女怎了?你认识那段六?”

娴英道:“不...不认识,只是好奇问问。”

张老汉抚须长叹,双眸里流着怜惜与悲怨。徐徐道:“闺女莫急,听老汉慢慢道来,这六儿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呐......”

娴英急切不已,欣喜无意从房东口中听到了夫君的事迹,顿时悲喜交集,往事如潮水涌上心头,千丝伤痛交杂,一股亲切之意袭上心头。

张老汉用着自己苍悲沉重的声音道:那段六紧接道:“孙大人下狱前夕,我偶尔听到府上来的两位客人的谈话,一位是陕甘总督鄂敏佳大人,一位则是吴坊正!”

“甚么,吴坊正?为何他会在巡抚大人的府邸?”哥哥与赵嘉一脸惊愕,同声迫问道。

赵嘉道:“自我记事起,吴坊正便居于此,他的一些亲朋也充其是县里和州府的小吏。从未有人听过他竟和大官交识。他一小小坊正,怎会与总督大人同时出现在巡抚大人的府邸?真是不可思议。

段六笑道:“赵兄你有所不知,这吴坊正并不是真的吴坊正...”

“甚么?"哥哥与赵嘉骇然不已,不觉脱口问道。

段六低声道:“这吴坊正原名本叫吴中司,字敬远。他还有个一母所生得胞弟名唤吴中坎,此兄弟二人祖籍西安,幼年吴父因得罪了权贵便移居到了安定,吴中司岁了父亲远迁,而吴中坎却执意不走。是因他当时跟了知府大人孙边。在他手下做了师爷,是孙边的心腹。其兄弟二人长相无异,除了劲上一个有一淡青胎记。那晚在巡抚大人府中遇到的也就是孙边大人的师爷吴中坎。这孙边与孙礼两位大人也是一母所生。那夜他于总督大人在房中密谈,我无意听到两位的谈话,原来他们正密谋着怎暗害我家大人。

我听后大吃一惊,刚要去向大人禀告,突然一黑衣大汉从我背后出现,并持刀威胁,示意不许我出声,否则便送我上西天。在那壮汉的威*之下,我吓的腿脚皆软。那人直接将我押进了方才那二人密谋的房中,只见屋中鄂吴二人诡笑的站在桌前,似乎在等我一般。随后命壮汉将我按在地上。

这时鄂大人开口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在门外窃听我等说话?身旁的吴中坎突然道:“大人,我认得他,他是孙府的管事,然后又对着我道:“快说!是谁授意让尔窃听的?”

“小人无人授意,恰巧路经此地,便在外听了两句。”我吓得全身哆嗦不止。

鄂大人道:“那就杀了他,一个小小的奴才竟也这般好事!”话毕向我身后的壮汉努了努嘴。

“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我惊吓之余只得苦苦哀求,可也无济于事。

那壮汉刚要把匕首从我劲中划过时,旁边的吴中坎突然大喝住手,躬身向鄂大人道:“大人不可,此人死不足惜,但他不是正能帮你我二人完成夙愿么?鄂大人双眸精光四射,笑道:“对啊,本官怎这般糊涂,吴贤弟正合我心,说罢二人相对扬声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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