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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回:情窦初开双钟爱 诗声门第该扶乩

话说子斌听到屋内有人,于是手持一根木棍悄然而入,随着门被掀开,忽然屋内传出一声女子的尖叫,随即笑靥如花,说道:“你这小祖宗,想吓死我啊?”

原来这女子便是书香,她见子斌迟迟未归,心中挂念,眼看就要入夜,心神不宁,于是又到子斌房里探望,想起昔日所景,使她不觉神往,呆愣遨神。.org忽然房门打开,将她吓的惊叫了起来,抬头一瞧,竟是子斌,这才安了悸心。

子斌见书香这时还未安歇,反而在此处等候自己,不禁暖意迸流,上前抓住她滑腻的玉手,柔声道:“你还在等我?”心想:“在这世上,只有你对我是无私真心的好,娘亲从小打我,骂我,从来不关心我,即使别人家的孩子侮辱我是没爹的野种,她也一直淡冷不语,唯有你,才会这般记挂与我…”思到此处,眼泪又在框里打旋,鼻头亦是酸涩。

书香嗔道:“你就丝毫没将我放在心上,否则整日夜不着家的。”说罢俯在子斌的怀里,显的无比柔弱娇媚。

子斌道:“我知错了,下次定不再犯!对了,我娘可睡下了?”

书香秀眉微蹙,顿了顿说道:“你娘早睡下了,今儿个家中来了位富家小姐找你,长得好生标志,可比我好看的多了…”话声愈说愈轻,当说道最后时已如蚊吶。

子斌暗暗吃惊,知道书香不悦,却假意不知问道:“姨娘就会取笑我,那富家小姐与我又有何干?我可不认识。”心下却想:“能到我家来寻我的能有谁人?难道?”不觉隐隐感到会是那个人,登时脸颊泛晕,胸口便如有一只小兔子倒腾。

还好与书香相拥而立,未被察觉异样。书香亦是再不言语,哪怕她心里知晓什么,也是隐忍不说。

次日一早,子斌向娴英问安,只见她眉头紧锁,神情惆怅,似有心事,是以安慰了两句,没想到却被呵斥了一顿,于是闷闷不乐,踢着路边小石,出门而去。

此刻离去杜桥漫家中尚早,本欲呆在家中,可被娴英无故训斥,心中自是郁结,觉得母亲大不如昔,如今时常发怒,对自己更像捡来的一般,想着想着,伤悲又涌上心头,暗叹身世悲哽,慈父早失。

不觉已走到南城泥河边畔,在外河边,兀自伤神。河边虽是水流潺潺,鹂虫轻鸣,却也都是假意做作,一心只想自己乃世间第一可悲之人,从小波折乏爱,生母近年又是性情大变,每日冷语相对。较之同龄他人,哪个不是父母健在,倍受亲爱?

俗话说,天下父母心,为何自己的爹娘便是如此无情?多日积闷的郁气随着几声狂喊与眼泪悲抒,顿时畅快许多,想起以往多少次伤痛之时皆在自己排遣,有时觉得天地,小河,花草才是最知心的朋友。

回望四周,只恐被人遇到这幅懦夫相,而被耻笑,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倒在自己眼里,男儿有泪是忌讳在他人面前轻弹。

泪水还未淌干,忽听身后传来几声娓娓的笑声,声音甜而清脆,极为熟悉,慌忙之下连扶袖擦干眼泪,转身一瞧,顿时羞红了脸,还道是谁?原来正是让自己心头荡漾涟漪的李芳妍。

登时想道:“怎么是她?她怎么来了,这可羞死人了。”随即又转过身去,使劲的抹了抹脸,不知所措。

李芳妍见状,捂着小嘴嘻嘻笑了几声,说道:“怎么?孙大英雄也会哭鼻子么?这是遇上哪档子不快了?见到本姑娘竟然不理?”

子斌转身红着脸道:“我哪里哭鼻子了?只不过叫蜜蜂蛰了眼睛。你是如何到这里的?不知有何贵干?”

李芳妍笑的眉毛更弯了,说道:“贵干?我又不是衙门的捕快,哪有贵干。”

子斌听的纳闷,心想:“这李姑娘倒是变得客气了许多,与初见时大相庭近。”开口道:“那李姑娘所谓何事,看你如此开心,莫非要嫁人了不成?”

李芳妍倏然变色,柳眉微蹙,嗔道:“瞎说!我怎会嫁…”话未甫毕,忽觉得不妥,是以含羞沉吟。

子斌见她发怒的模样也不失娇姿,说道:“是我不对,不该拿姑娘开玩笑的,在下多有不对,还请包涵。”说罢躬身作揖。

李芳妍笑道:“这还差不多,好了,不许你斗嘴了,今日前来寻你可有要事。”

子斌问道:“有何有事?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此处?”李芳妍黑漆漆的眼睛眨了眨,道:“要你管啊!世上就没有本姑娘不知道的事。”。

子斌笑了笑,瞧她故意卖弄神秘,也未在意,料到定是书香说的。开口道:“那昨日去我家的也是你吧?”

李芳妍道:“那是,爹爹也要我多学些功课,还说女孩子就应文雅一点,这不他也请了杜先生。”

子斌脱口道:“杜先生?你是说县塾的杜桥漫?”

李芳妍道:“是啊,爹爹说你今日便要到他家里读书了,是以也叫我一同前去,只是我不明白,为何非要去先生家里读书?县里有才华的先生多了去了,随意找一个,都得上我家去教,不知这杜先生是何方神圣,非得本姑娘亲自登门。”

子斌暗道:“看来李姑娘并不知我去杜桥漫家里的目的,可是李前辈既然未对她说明,又为何叫自己的女儿与我一同前去?唉!我真是愚昧,这是李前辈想我一人不够安全,于是叫李姑娘保护我。”想到这里,心里感激不已,喃喃道:“李前辈真是用心良苦,对我恩大与海啊。”

李芳妍抬指在子斌脑门打了个爆栗,问道:“你嘟囔什么呢?什么用心良苦?什么恩如大海?”

子斌摸着额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既然李姑娘也去杜先生处读书,那便极好,你我相依为伴,也打发了读书的枯燥乏味。”

李芳妍娇羞垂目,低声说道:“谁与你相依为伴了?尽爱瞎说!”子斌这才知说话太过轻薄,瞧她柔情似水,也未发作,日后亦能时时相见,耳根又烧的通红,随之发怔。

李芳妍大声道:“你这个呆子,愣着干什么?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就去杜先生家里。”

子斌听了向她瞥眼,察觉她也正暗瞟着自己,四目相对,各自忙侧过了头,纷纷低头向前走去。

一路二人言谈极少,一对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对男女之事正是懵懂,子斌虽与书香暗萌情愫,且在心里却拿她当作姨娘来看,而对李芳妍却是不同,自从那晚相遇,便被她一股冷艳气质吸引,接着共历生死,更是心头挂念,不惜性命相护。后来又在梨花堂相见,察觉到了她知书达礼,芊芊动人,毓秀端庄,更是心如陶醉,以至时刻期盼再见。

此刻又得知要一同读书,心中欢喜难以言语形容,一切烦恼更是烟消云散,犹念道李正清有意撮合他与李芳妍时,欣喜的连走路都不慎崴了脚踝。

李芳妍心里更是异样,时而感到害臊脸红,以前身处江湖,所见所闻皆是对她毕恭毕敬,她天性冷淡,更是不屑对旁人多瞧,可自从见了这位文弱少年时,竟会忍不住想多说几句,甚至会面红耳赤,拘谨不已。

两人先是去街中吃了午饭,然后回了一趟总堂,直到申时,二人做着马车来到杜府,看到杜桥漫已在门外等候相迎,子斌下车作揖道:“先生亲身相迎,实在太客气了,如此真是叫学生过意不去。”

杜桥漫笑道:“哪里!哪里!你的舅舅可早早吩咐,我也怕你们生疏了不是!”说着侧脸又道:“这位是李小姐吧?你舅舅可特意交待,要我好生教习小姐。”

李芳妍秀眉微蹙,狐疑满面,不知哪里又多了一个舅舅,正要解释,子斌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襟,低声道:“你不要说话,待会我与你解释。”李芳妍诧异的点了点头。

杜桥漫道:“两位请进。”二人应了一声,随他穿门而入。

子斌一路暗暗惊异,这教书先去的府上可真是不凡,院内花丛翠木,亭廊萦绕,房舍讲究,完全是一副乡绅富贾的模样。

心里暗道:“这该死的小人,不知得了多少学生的好处,做了多少丧尽天良之事,否则怎会将自己家中修的这般豪华?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让你碰到了我,只能自怨倒霉了。”

三人进了院北一间大厢房,房内檀木桌椅,拱屏华丽,红毯贵雅,青铜香炉内的玫瑰香绕梁弥漫,使人舒适逸神。

房内东首正堂下摆着两双小几小凳,侧旁有一大书架。看来这便是读书之处,杜桥漫吩咐二人刚坐下,忽然门外有个女子的声音喊道:“老爷,夫人肚子又痛了,您快去瞧瞧吧。”

杜桥漫神色大变,起身回道:“知道了。”顿了顿又道:“你们两个自坐片刻,我去去就来。”子斌道:“先生请便。”杜桥漫冲着门外说道:“买红,来给两位小客上茶。”

门外的丫鬟也未露面,只‘恩’了一声便没了踪影。杜桥漫随即也步履匆匆的出门而去。

子斌心中疑惑:“这丫鬟为何不进来说话?这杜桥漫府中可真不一般,看来他还有个夫人,记得听娘说过,杜桥漫只身一人,何时又有了个夫人?真是奇怪…”

李芳妍用肘戳了戳子斌,问道:“我怎么觉得这先生家里怪怪的?先前进来时连一个下人都没看到,这会突然冒出了个丫鬟,且还是神神叨叨的,真是怪异…方才你为何拽我?我何时又有个舅舅了?快说,否则本姑娘绝不饶你!”

子斌轻声道:“你到这里读书乃是你爹叫黄珊炳办的,估计黄珊炳骗杜先生说是你舅舅。”

李芳妍两眼鼓的圆噔噔的问道:“他做我舅舅?我来此处读书光明正大,为何要黄珊炳那讨厌鬼去冒充我舅舅?”

子斌沉吟不决,不知如何开口,正在此时,忽听门外脚步阵阵,忙伸出手指竖在嘴上,示意有人来了,李芳妍会意,一脸狐疑的再未出声。

只听‘咯吱’一声,杜桥漫走了进来,笑道:“咱们这就开始。”说着拿起案上的一本诗经,又道:“既然黄掌柜将你二人托付给我,你们便要用功些才是。”

屋内书声朗朗,层起彼伏,子斌不时望着窗外,只听院内悄寂无声,甚是诡异,那名叫买红的丫鬟也是半天没有送来茶水,殊不知这府中埋藏了多少秘密,多少不可告人之事,心中的疑窦也愈来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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