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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八章 落幕

送声寄哀弦,往往动魂魄

大倻城此时正陷入突发的混乱中,石品带着所余的兵士正在镇南门外与金舒玄的兵士展开厮杀,这番变故显然出乎众人的意料,倒被这支哀兵逼得手忙脚乱,眼看就要被石品冲入镇南门中。

瘐信处理完手中的事务,刚回城主府便听说了此事,心急火燎之下立即带兵前往镇南门支援,一队人步伐铿锵秩序谨然往镇南门去,被出去转悠了一圈儿刚准备回府的流云撞了个正着。

“发生了什么事?”流云一扯满面严肃的瘐信。

“石品谋反,正在攻打镇南门。”瘐信因为着急只丢下了简单的一句,便翻身上马打鞭而行。

石品谋反?那小子疯了不成,现今的情势已经不能挽回,就连美室也已经自绝,他这是谋的哪门子反?不及细思,流云抢过一兵士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之后,突然想起自己骑不得疾马,凤眼冲那兵士一瞪:“还不上马?”

那兵士先是被抢了马,此时再被一声娇叱,脑子里像是被倒了半碗浆糊,完全成了呆怔的状态,直到再被接下来的狮子吼一震,才回过神来,不敢再犹豫,抖抖擞擞地上了马,双手都不知应该怎么放了,满面通红。

“若是还不好好跟上,延误了战机难道想被灭族?”流云大概感受到了可怜兵士内心的挣扎,再一吓他。立时便被两条僵硬的手臂环住了腰,跟着便觉得四蹄腾空,耳旁风声呼啸,眼前景致模糊,流云立即扶稳了马鞍。

瘐信的支援缓解了镇南门的险情,石品渐成寡不敌众之势,可是他依然没有放弃,只顾奋力厮杀,即使全身沐血。仿若挥剑已经成为一种麻木,仿若他的人生一直都是如此。

却忽然被一声娇叱挽回了意识,面前渐渐清晰的是流云分明美好的眉目,她轻刺一剑挡住自己攻势,眉间仿若生气一般,蹙得微紧,时间仿若就在此时凝固,上天毕竟待我不薄,石品这么想着,今天,还能见到你。

“你这是在干什么,一切都结束了,即使再怎么做也不能挽回。”流云逼近几步,显得有些迫切。虽然石品一直站在美室的阵营,但是他却从未做过伤害自己之事,甚至还挽救过自己。

石品忽然一笑,到了这个地步,虽然已经无法回头,不过她是关心自己的,这样便已足够,于是再挥一剑逼退流云。

“小人因为玺主才展开新生,怎能就此止步。”

流云又气又急,仓促之下不及细想,手腕一转直刺石品拿剑之手,却并没受到任何阻挡,只听“锵”的一声,石品手中之剑已经坠地,流云再递一剑,三尺青锋便横在石品项上。

“罢手吧,玺主已经驾鹤西去。”略咬银齿,流云一双凤目之中却是满带怜悯。

却是仰天一阵长笑,凄厉的笑声让四周的人群略略停手,谋反的兵士见首领被擒,也都纷纷停剑,茫然伫立原处。

而笑过之后,石品眼眶泛红,也不知是泪意或是溅入的血光,他的视线缓缓往连苍山的方向,忽然一声:“我石品的任务完成矣,再无遗憾,再无遗憾。”

仿若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石品猛然捏紧流云手中的青锋,往项上这么一引,三尺殷红喷溅,恩怨情仇归零。

流云茫然还在原地,她眼看着石品忽然空洞的目光,他的最后一眼,极其留恋的停留在自己的脸上,心下一阵凄然,即使自己对于他从未有过什么奇怪的情感,可是为何要这么选择离开?即使再怎么卑微,如若是爱慕,不是也应该坚持么?你的人生,为何这么轻易的放弃。

心中说不出是悲是痛,轻轻蹲下身去,替石品合上眼睑,我欠你的,终究是无法偿还。

而石品带领的谋反之军,眼见首领就义,心中也是一片悲凉,纷纷弃剑痛哭,一片呜咽伴着残阳如血,大倻城,今日果然是悲伤之城。

瘐信倒提着铁剑,也是心怀戚戚,十五岁时成为花郎入宫,便于石品相识,虽然两人时有摩擦,甚至也有生死对决之时,但毕竟同为花郎,不过各为其主而已,眼见着他如今已此收场,摇首无语。

却忽然想到石品最后的话,一阵极其不祥的预感掠过心头,他的任务已完成,为何要如此说,难道是……

“柒宿呢,怎么不见柒宿?”突然一声质问,瘐信直拎起瘫软在地的一名青龙翼徒。

那名郎徒眼见石品就义,心内本有沮丧,此时被瘐信这么一问,立时冷笑出声:“柒宿公想必已经得手,公主德曼,必死无疑。”

仿若被一阵天雷直劈天灵,瘐信手中用力险些将那郎徒掐死,咬着牙双目通红。

“公主去了何处?”流云此时方问。

“是往连苍山寻找毗昙与洛伊。”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瘐信将手中之人轻甩落地。

这么说洛伊也有危险?流云大惊,也不及细想,抓着瘐信的手臂便走:“还愣着干嘛,救人要紧!”

连苍山中——

嫌隙尽消的俩人正在下山,轻快的马蹄踏着满地残阳,缓缓而行。

却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不由得让垂眸深思的毗昙略一抬眸,触目便是一匹枣红的烈驹,闪电一般地转瞬便到了身前,马上之人单臂横举沉重之剑,眉目凶狠犹如鹰隼,正是柒宿。

重剑袭卷着沉沉杀气迎面而来,毗昙不及拔剑,急仰腰背几乎贴在马背之上,才勉强躲过了这一剑,而柒宿的目的却不在毗昙身上,只从毗昙身边掠过,策马直逼德曼而去。毗昙大惊,不及细想双腿一蹬马鞍,借势凌空翻转身子,顺手拔了岚魂直追柒宿而去。

德曼此时已经大惊失色,为躲柒宿一剑竟然直跌下马背,摔入道旁野草丛中,打了好几个滚才堪堪稳住身子,心中已经是狂跳不已,略一抬眸。

却见毗昙人剑合一已经袭向柒宿,一红一黑两个身影腾挪纠缠,剑气森森袭荡在山谷之中,凌厉的杀意直冲血红的天空,惊起刚刚归巢的飞鸟,惊慌四散。

柒宿一心想杀德曼,招招皆为势大力沉之杀着,也亏得毗昙手中乃是岚魂,当然不敢有一丝大意,只沉着应战,绝不能让他逼近德曼,这就是毗昙心中唯一的想法;转眼之间,俩人已经交手了三十来招,柒宿见依然无法逼退毗昙,心中不免焦急,石品所带的兵士并不能牵制瘐信太久,若是瘐信带兵赶至,刺杀德曼的希望便会更加渺茫。

心中虽然焦急,手上更不留情,怒吼一声又是重力一剑,直劈毗昙肩头,这一剑有如豁出性命一般,竟然完全不顾自身的安危;毗昙乌眉一蹙,不敢硬接只能腾身躲闪,柒宿却是虚晃一招,直冲德曼而去,而毗昙早已料到,身尚在半空却回身追刺柒宿,岚魂便直入皮甲,狠狠刺入了柒宿的肩头。

柒宿没料到毗昙身法如此快捷,这一剑激发他体内的怒意,大喝一声,猛力一抽肩膀,也不顾血流如注一剑直劈毗昙,毗昙未料到他伤得如此严重还能击出一剑,仓促格挡被震退了几步,见柒宿逼退自己便直袭满面仓惶的德曼,情急之下奋力一掷岚魂,一道白光再次追向柒宿的肩头,直入血肉之躯。

趁着柒宿的身形被这剧痛一阻,毗昙纵身而起,身若飞鸿抽出钉入柒宿肩头的岚魂,身形一翻从柒宿肩头掠过,与此同时,岚魂便往他的项上一抹。

柒宿一心只冲德曼而去,根本无法躲过这致命一剑,他手中的铁剑已经对准了跌坐于杂草丛中的德曼,仅仅只有两步之遥,但这已经成为永远无法靠近的距离,因为毗昙再一次腾空将岚魂狠狠地插入了柒宿的体内。

俩人都是双目血红,却仅仅只有一人的血。

即使如此,柒宿依然挣扎着颤颤靠近,于是岚魂再次掠过腰间,总算才目光涣散轰然倒地,手中的铁剑坠地的同时,柒宿血红的双目依然直盯着德曼。

“我们,总算是完结了。”

最后,柒宿的嘴角,竟然斜起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残阳如血染红大片天空,德曼看着血泊之中柒宿安然溘目,他曾经追杀了她数十年,从她出生的那一日,便一直在摆脱来自柒宿的威胁,是的,直到今天才总算是了结,关于美室的时代,就此落幕。

此时才仰面看着一脸担忧的毗昙,灿然一笑:“毗昙郎,这一次,又是你救了我。”

毗昙却忽然变得有丝腼腆,还剑入鞘抓了抓脖子,露齿一笑,却忽然又闻一阵纷乱的马蹄之声,大惊之下,立即拉起德曼将她挡至身后,却原来是瘐信与阏川带着兵士们赶到,俩人一见柒宿已死而德曼安然,才算是舒了一口长气。

两人跳下马背,急步行来,跪倒在地:“殿下,救驾来迟,小人万死!”

德曼扶起二人,依然是冲着毗昙微笑:“幸亏有毗昙在此,才能保我周全。”

随后赶来的洛伊,隔老远就看见了这么一幅情景,心下也是一松,看来毗昙已经冰释了误会,此次还立了大功,德曼当不会对他再有疑虑,但紧跟着又是一阵心痛,正欲过去,却被流云一拉手臂:“洛伊,仪器突然积满了磁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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