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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五章 佐龙城的闹剧

丹霞正连绵,碧遮长阴森。

薛原一马当先,带着毗昙圆满解决宣城之事的喜讯,赶回新罗宫去,女王听了事情始末,自然高兴,问得毗昙大约已经到了隍城洞,便令上大等乙祭率诸位和白,并众位紫衣贵族、红衣言官,青衣官吏,待两日后于徐罗伐北门列阵相迎,美生与夏宗听了,自然是眉飞色舞,而春秋与龙春却是满面沉重,胜曼缓缓一眼,将得意的与戒备的都纳入眼底,唇角至始至终都泛着笑意,仿若一切都与她无关。

直到殿议散了,胜曼回到昙华殿中,笑意还在面上,叫了丫鬟们斟上春茶,静静地饮了一碗碧汤,再倚着西窗看了会儿后庭青杨的翊翊碧叶,筛下一地碎金子,两只黄鹂绕着柯叶嬉戏,时而比翼对唱,时而又你追我逐,啾啾地拌嘴,吵得有趣。胜曼似乎看得入迷,连平日里总喜欢拿在手上的一卷书也弃之不顾,在一众宫女们的眼里,竟谁也看不出公主是在等人。

直到一壶茶冷透了,一名小宫女才不慌不乱地穿过前庭的杨柳,到暖香堂之前与碧涟说了几句,碧涟入内,带着笑禀报:“睢冷师傅来了,殿下是请他来这儿,还是依旧去对月亭。”

胜曼这才从罗汉榻上下来,一边往外走去,一边说道:“这么好的阳光,在对月亭上坐坐也好。”

碧涟会意,跟着胜曼出去,冲一边候着的小宫女微微颔首。

宫女们才捧上一壶新茶,摆在对月亭中,胜曼就见到一身青锦的睢冷踏着不慌不乱地步子走来,她微微一笑,满意地浅啜了一口浅碧的茶水,这时距殿议解散已经隔了半个时辰,睢冷方到,也不似之前那般心急火燎,才算合了胜曼的心。

但睢冷毕竟还是焦急的,他好不容易捺着性子品完一碗春茶,立即就进入了主题:“殿下,女王陛下对毗昙公此次回都如此礼遇,可见她对毗昙的倚重,贵族们只怕更会趋之若鹜了。”

胜曼再替师傅泌出一碗茶,一边笑道:“师傅在担心?”

“殿下,您可是想要利用毗昙?”睢冷对胜曼果然了解,他其实已经看出胜曼对毗昙非同常人的情意,不过当然不会直问。

“不可吗?”胜曼淡淡一笑,坦然直视睢冷,过于平直的两道乌眉,不带半分柔情。

“我看毗昙的性子,却不是能轻易掌控的。”睢冷在胜曼脸上瞧不出一丝端倪,兀自揪着眉头担忧。

“他的命在我手上拿捏着,师傅觉得毗昙像是轻易舍弃生命的人?”胜曼慢慢地问了一句,表面上信心十足,其实心里还真拿不准当毗昙得知是自己在他体内种了寒毒,会不会真的任由自己威胁。

睢冷也是一愣,犹豫了半响,还是问道:“殿下究竟如何计划的?”

“计划……师傅认为我为何安排柳奴到金府上去?”胜曼也在犹豫,她若是将自己的计划说出,师傅是否会认为她太过疯狂。

“难道不是想让柳奴监视毗昙?”睢冷不及细思,说出这一句,却见胜曼忽然笑得灿烂,猛然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不过他实在也想不出柳奴这颗棋子的作用,摇头不止。

胜曼却不想替师傅释疑,她突然说道:“三娘现在还在国都?”

“是,因为殿下最近没有其他安排,三娘只隐于市井之中。”

“让她去见毗昙,师傅不是也说毗昙不是轻易被人掌控得的,我倒是想试探一下。”胜曼一计忽起,压低了声音快速地对睢冷说了一番话,却见睢冷的眉头高高挑起,越听越是惊疑不定,直到胜曼说完,他还僵坐着消化了好一阵,领悟到胜曼的意图,绝不仅仅是试探寒毒对毗昙的威胁而已,但他也只是依稀想到胜曼是想布下一个硕大之局,不过他看不透胜曼最终收网,是想捕获什么。

胜曼说完了自己的话,也不理会睢冷的沉思,端着茶慢慢地品,隔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打破了沉默:“那个叫帼姝的,你可曾打探到什么蹊跷?”

“殿下,帼姝的确曾是疏风琴歌的坊主,当年为了她,澜沧与一个贵族还曾闹起过一场风波,不过昙华殿内,却从来没有这么一名宫女。”睢冷被胜曼一问,想起了今日所来的另一件要事,帼姝果然蹊跷得很。

胜曼听了睢冷这句,微微一笑:“柳奴果然有几分本事,她远远一眼就能发现帼姝的蹊跷,而毗昙与洛伊却还蒙在鼓中,想来也是因为毗昙与澜沧极为亲厚,因此他们都不疑澜沧的身边人,师傅转告三娘,让她留意帼姝的一举一动,并且要查明她与毗昙之间究竟有何恩怨。”

曾经一个乐坊的坊主,如今俪阳城主的侍妾,却编造出曾为宫女并且蒙恩于美室的谎言,她想要接近毗昙与洛伊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等查明这一切,便又争取了一颗棋子,胜曼对此相当满意。

“殿下,九方让人传话,说她有一事需要殿下您的支持。”睢冷见胜曼今日心情极佳,犹豫着还是将这话说了出来。

胜曼略略蹙眉,笑容减了几分:“她又怎么了?”

“还是华璋不肯将她扶正的事。”

“真是胡闹!”胜曼冷笑:“她明面上是华璋的侍女,能让她成为妾室已经就是最好了,毕竟华璋再怎么装作宠爱她,一个侍女出身的人怎么能成为华璋的正妻?如果我真的满足了她,岂不是会让他人生疑?我看她被爱慕混沌了双目,执着于一些根本就不属于她的东西,华璋如今已经对她极其厌恶,她已经成了一颗废棋。”说到最后,眸中忽然掠过一丝寒光。

睢冷被那丝寒光闪得一阵心跳,因为他知道胜曼已经动了杀意,九方曾经是胜曼的贴身侍女,如今成了废棋,就让胜曼动了杀心,就连睢冷也不由胆颤心惊。

“你转告九方,她既然已经是华璋的嫣夫人,就应该知足,做好她自己的本份,若是再兴风作浪惹出什么乱子,我必不饶她。”胜曼说出一句,略略沉吟:“华璋已经入了司量部,不定日后会得毗昙的信任,成为毗昙的左膀右臂,再说雷骆也已经是兵部大监,颇得薛原信任,两父子都有机会成为毗昙一方的助力,不能为了一个九方,让他们心怀恨意。师傅你抽空见见华璋,婉转地告诉他,九方的恣意枉为我也极为生气,她既然是他的妾室,任由他处置便可。”

话中之意,果然是要助毗昙,睢冷听得心惊,越发对胜曼的计划心生好奇,不过他当然不敢多问,一一应了,自去操办不提。

——

再说毗昙一行,次日也已经抵达了佐龙城中,听说了女王下令贵族与官吏们第二日在城门迎接的事,少不得要在佐龙城盘桓一日,毗昙身为城主,当然是住在城主府中,纳敏欣喜不已,鞍前马后地侍候,没有一处不周道妥当。

城主府本就是一处上百年的老宅,为城中贵族白氏所有,要说白氏一族在真兴王时也是声名显赫,当家族长官拜一吉飡,掌着吏部要职,不过子孙却是极不争气,都是些不务正业的主儿,因此这些年委实落魄下来,将祖上积累的田产竟然折腾了大半,听说毗昙成了佐龙城主,要购府置地,就主动找上了操办这事的纳敏,竟然将祖宅都要变卖了。

毗昙鲜少来佐龙城中,也不想大兴土木修建城主府,本就打算购个二手的宅子,纳敏见白氏祖宅虽然称不上精致奢华,但也是恢宏幽深,占了大半条宁和街,庭院之中古木繁荣,并不显破败,虽是上了百年的老宅,却不需大肆修缮,便向毗昙荐了,毗昙也不来看,放手让纳敏购置便是。

纳敏一家居在城主府的南院,平时只从角门出入,今日迎来了正主,方才大开正门。

毗昙携了洛伊,在纳敏及其夫人的带领下在府内略转了转,稍作了休整,忙不迭地就要带洛伊去城中闲逛,洛伊这才是第一次来佐龙城,兴致也高,两人便不带随从,只信步逛了出去。

佐龙城距离国都只有三十里,城虽不大,但也是商贾繁荣,酒肆茶楼林立,城郊又有龙虎山、月牙湖,百里田庄,此时正值春光迷人,沿着月牙湖畔的杨柳岸漫步,听着南风送来的隐隐田歌,看着春燕剪水飞去,时光便于足下凝固了一般,让人欣喜留连。

月牙湖果如其名,环绕在龙虎山下,弯若残月,湖面不宽,却是分外清澄,站在湖边,只见繁盛的水草在镜面下不断招展,纤姿婉转,仿佛与湖边的垂柳相互呼应,一个是窈窕淑女,一个是天真豆蔻,隔着湖面嬉戏。

洛伊与毗昙沿着堤走了一阵,见前边儿临着湖畔,竟然落着一幢三层朱阁,远远就瞧清了牌匾上饮月楼三个朱漆大字,正门朝堤而开,门侧站着两名身着灰布衣,却清清爽爽的白面小厮。

“你猜,那是茶楼还是酒肆?”毗昙今日依然还是一身鸦青长锦,对襟敞袖,腰上束以玉革,坠着麒麟,手中摇着紫翎扇,笑着问洛伊。

洛伊今日闲游,也穿了一身男装,同样对襟敞袖,却是豆青长锦,腰上同样坠着麒麟,与毗昙站在一起,赫然就是玉树临风的两兄弟,她见饮月楼位于这么一个清静之地,想当然地就猜是间茶楼。

毗昙便笑了,用力摇了摇手中的羽扇:“你总算也有猜错的时候,我听到楼上有人在劝酒,分明就是酒肆。”指指饮月楼的第三层,因为轩窗紧闭,瞧不见里边何等情形。

“我没你这么好的耳力,甘拜下风。”洛伊装腔作势地冲毗昙拱一拱手,一边往饮月楼走去:“既然是酒肆,你少不得是要上去喝上几壶的,我输了,这顿我来做东如何?”

正中毗昙的下怀,连忙跟上,门前侍候的小厮,见毗昙与洛伊身着锦衣,气度不凡,忙将两人往楼上领,一边殷勤说道:“两位客官,今日三楼已经包了场,二楼还有数间包厢,都能看见湖色山景,两位楼上请。”

一上二楼,洛伊才听见劝酒之声与丝竹之乐,还有一名女子隐隐的歌声,从三楼传了下来,便顺口一问:“也不知是谁这么大方,将楼上全包了去?”

小厮一边推开二楼最里间的厢房,一边忙不迭地答道:“是城中白氏的三公子,今日摆了文会,又请了芍药姑娘来唱曲。”

洛伊见这包厢四四方方,东壁大大一扇轩窗,漏入半屋暖阳,垂眸就是月牙湖,展眼便望龙虎山,景致极佳,心中很是满意,在毗昙对面坐了,又问小厮:“今日阳光明媚,三楼却是轩窗紧闭,未免辜负了这湖光山色,这文会难不成还是什么机密,怕人听了去?”

“公子您真会说笑,不过是吟诗作赋而已,哪有什么机密,只是这白三公子有个怪僻,他呀,不喜阳光,就连出门都带着幕蓠挡脸,不过文采是极好的。”小厮见贵客入席,忙着端茶倒水,一边推荐着好酒好菜:“两位公子,我们饮月楼有自酿的青梅酒,还有桃花酿、江米酒,招牌菜有月湖鱼、田庄雀、黄酒焖鸡、老酱腌牛肉,都是远近闻名的。”

毗昙听这小厮伶牙俐齿,越觉有趣,将手中的羽扇一搁:“你刚才说的那三种酒,各提两壶上来,远近闻名的招牌菜也各上一份,另外再看着上几碟素淡些的青蔬就是。”

小厮一听毗昙如此大方,登时喜上眉梢,忙下楼让厨房准备。

“你点这么多菜,吃得了吗?”洛伊等小厮出去,方才打趣。

“好不容易轮到你做次东,我当然要敞开了吃。”毗昙一咧牙,笑得灿烂,再指指楼上:“那白三公子,把他的祖宅都卖给了我们当城主府,成日里还做这些吟诗作赋的闲事,出手比你大方得多,包了一层楼,还请了什么芍药姑娘唱曲,夫人你好歹还是原花,拿国家奉禄,我就点了几个招牌菜,你就不乐意了,未免小气。”

两人相互打趣,等着酒菜上席,一边赏着湖光山色,一边天南地北的瞎侃,吃喝得正开心,却忽闻楼上步伐凌乱、杯盏坠地、女子尖声惊叫,洛伊未能听得仔细,毗昙已经一跃而起:“楼上竟然有人打劫。”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打劫?”洛伊吃了一惊,也跟着站立起来。

“你留在这儿,我上去看看。”毗昙本没有什么侠肝义胆,一来这青天白日之下的劫匪扫了他的兴致,二来佐龙城又毕竟是毗昙治下,他也不能袖手旁观,见洛伊点了头,便夺门而出,不想才上三楼,就见一名蒙面之人迎面奔来,见了毗昙二话不说,提剑就刺,毗昙略一错步,躲过一剑,却让那蒙面徒擦肩而过,一掌劈开紧闭的轩窗,竟然纵身跃下。

毗昙见这劫匪身手不凡,不及查看三楼是怎生情况,也跟着跃下,直追出去。

洛伊听着三楼惊叫连连,安坐不住,才出了包厢,便见许多人从楼上纷沓而下,当中有名头带幕蓠的身着蓝锦的男子,想必就是白三公子,还有一名抱着琵琶身着胭脂红衣的女子,定是芍药姑娘无疑了,眼看这群人跑了下楼,没有见着毗昙,也不闻楼上有打斗之声,洛伊心中疑惑,才跑上楼去,见一侧轩窗洞开,往外一望,才发现毗昙追着一人往百里田庄的方向而去,两个身影极快就失去了踪迹,洛伊心中虽急,也没有其他办法,方才下楼。

饮月楼中除了白三公子一群人,也就只有洛伊与毗昙在二楼包厢,并没有其他客人,白三公子一行慌里慌张地从楼上跑了下来,掌柜的尚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问之下说竟然有劫匪上三楼抢钱,都是大惊失色,两名小厮将头甩成了拨浪鼓:“这不可能呀,我们一直守在这里,别说是劫匪,就连只猫都没有往楼上去过。”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我们撒谎不成?”白三公子一直侧立着,青黑的幕篱挡了他的眉目,看不清是什么神情,着急的是他身边的随从,手叉着腰,冲饮月楼的小厮喝斥:“一个蒙面匪人,提着三尺长剑,突然就窜了上楼,逼着我家公子拿出身上的银两,还逼着诸位公子拿出随身的银两来,就连芍药姑娘发上的金簪也被抢去,你们竟然说不知情?”

洛伊才下楼来,就听到了这番争执,再看众人皆是惊惧于面,芍药姑娘被人拔了金簪,散开了一缕青丝,此时抱着琵琶半遮着花容,半张容颜如雪,像是还没有回过神来。

“可是小的们确实没有见着什么劫匪上去呀,二楼包厢还有两位客人,不知他们可曾听到什么。”小厮一边分辨,双目在人群中搜寻,一眼瞄到洛伊,立即跑了过来:“客官,你们可曾发现什么蹊跷?”话一出口,这才发现毗昙不见了踪影,目不不由满是疑惑,心怀戒备地退后两步。

“我们只听到楼上忽生混乱,才知道有劫匪打劫。”洛伊哪里想到自己在小厮眼里成了嫌疑人,淡淡解释一句。

“客官,与你同行的公子呢?”小厮退了好几步,方才壮着胆子追问。

这会子所有人的目光“刷”地集中在了洛伊身上,洛伊方才醒悟过来,自己竟然成了嫌疑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着早先还对自己殷勤万分的小厮:“我们吃到一半,听楼上发生了混乱,我的同伴便上楼查看了,我随后上楼,见三楼的轩窗开了一扇,我的同伴追着劫匪往百里田庄的方向而去。”

三楼沿着梯口摆有一排隔屏,宾客们坐于隔屏之内,而洞开的那扇窗户刚好位于梯口,因此三楼宾客都没有见到毗昙追着劫匪出去,洛伊的解释便显得有些单薄,众人的疑惑更深了几分。

便有一位杏衣男子出列,一把折扇直指洛伊:“我看你一身锦衣,气度不凡,却是陌生面孔,想必不是佐龙城中之人。”

这是什么逻辑?你没有见过我,就说我不是本地人?洛伊心中但觉好笑,出言相讥:“这位公子,就算在下不是佐龙城人,难道就是劫匪不成?”

“也没人说你是劫匪,可你却做贼心虚了起来。”杏衣男子不依不饶:“掌柜与小厮都没有见劫匪上楼,而二楼只有你们两名客人,如今你的同伴又不见了,你说他追着劫匪出去,究竟如何却无人目睹,我认为你逃不脱嫌疑。”

“依你所说,我与我的同伴都是劫匪,那么何故我不跟着同伴一起跑了,还留在这里与你们浪费口舌?”洛伊心下虽恼,不过笑面迎人,轻轻一句就问得杏衣男子哑口无言。

“那劫匪既然能从三楼跃窗而逃,想必也有本事不让小厮注意就偷偷上楼去,孰是孰非也不是我们在这儿辩论就能有结果的,掌柜的还是先着人入城报官吧,我的同伴必能追得那贼人归来。”洛伊不想与这帮人继续争论,主动提出了报官。

掌柜这才如梦初醒,当即着人去办。

而白三公子一听报官却有些焦灼起来,对掌柜说道:“我还有要事,反正不过也就损失了区区几两银子,我先行回府去了。”

“公子不可,佐龙城十年之间都没有发生过劫案,更何况这还是在青天白日,公子既然是见证之人,还是等到官差来行了笔录方才合适。”掌柜立即阻止。

白三公子很是无奈,只得寻个僻静的角落坐下,也不与他人交谈,很是寡言的样子,这一切引起了洛伊的注意,只暗暗打量这位变卖了祖宅的纨绔子弟,也不言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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