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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五章 平安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萝井处惊牛的事故,起因于人群之中忽然有人点响了一串鞭炮,一头耕牛忽然发了狂,甩开牵绳的主人奔入人群之中,顿时引起了大乱,尖叫声哭喊声让其余的几头耕牛也发作了狂性,扬起铁蹄埋头冲入人群之中,驱赶着众人往东市、吉庆巷、苏阳街、安定道四面奔跑后散,场面一时失控。

好在伴月城的府令立即就得了信,并且上报京中卫,调禁军协助,才及时遏制了事态,可已经有许多人在这起事故中受了伤,萝井边的黄沙地上足印狼籍、血迹斑斑,而与萝井相连的四条街道也有许多伤者躺在地上呻吟。

这场事故立即传入了王宫,女王十分震惊,急令刑部令前往事发地调查起因,又令御医署、惠民署速速前往现场替伤者疗伤。

毗昙本在飞鹰台与美生等人商量明活山城之事,听了这事不由皱眉,突然想到洛伊今日前往瞻星台,而回府之时正要经过萝井,立时没了议事的心情,心急火燎地带着一队司量部执事出宫,才出了仪门,就看见府中的长史正心急火燎地在那里转圈,心中更是一沉。

兴国公府的长史一见到毗昙,方才将悬在嗓眼里的心放回去一半,可当他才说清洛伊的车驾被塞在东市之上,遣了侍卫回府调车去吉庆巷等候,可车夫与家丁还未至吉庆巷就发生了那场事故,并且现在还没能找到洛伊时,便看见兴国公的脸上阴云密布,心又重新悬到了嗓子眼里。

毗昙心急如焚,连斥责都懒得一句,冷哼一声就翻身上马,直出和平门去。

和平门一带虽然并没有被这突发的踩踏事故殃及,可商铺都已闭门,但宽敞的街道上依然挤满了布衣百姓,有的赤着足,有的散着发,有的黄尘蒙面,有的额染污血,多数都是从刚才那场突发事故中幸免于难的人,正心有余悸地谈论着刚才的险恶情况,人群堵塞了车马道,毗昙干脆弃马步行,恨不得插翼飞往事发现场,一路听说有许多伤者,也有伤重不治的人,心里更是焦躁,越将箭步如飞。

越是接近萝井,街景越是狼籍,地面上散落着许多杂物,有被踩得看不出颜色的布鞋,有被汹涌的人群挤翻的摊挡,水果、粗粮、钗环耳珠、胭脂水粉、档主哭丧着脸,伤者躺在路边呻吟,混乱不堪惨不忍睹,这一切让毗昙的心没边没底地往下沉去。

洛伊既然让侍卫回府调车,一定是想步行去吉庆巷,那么她刚好遇上了这起事故,虽然身旁带有几名侍卫,可事故发生得又急又凶,毗昙哪里能放心,他略略放慢了步伐,目光在人群中穿梭,眉间阴霾密布,眼眶微微泛红,一不注意绊了个踉跄,已然是心神大乱,一个执事忙上前掺扶,却被毗昙狠狠推开,用刀子一般的目光盯着他,咬着牙说出一句:“还不快分头寻找原花,跟着我干什么!”

前所未有的恐惧沉重地压在他的心头,他惊慌又茫然地扫视着狼狈的东市,那些呻吟声、哭喊声缭绕在他的耳畔,让他呼吸急促,一队禁军抬着担架穿众而来,其上的伤者满身血污,有的已经失去了意识,手臂从担架滑落,无力地随着禁军的步伐颤抖,毗昙死死地盯着那些面孔,一颗心被无形的手掌渐渐捏紧,直到最后一抬担架与他擦身而过,略松了一口气,却更加紧张起来。

迎夏之日的娇阳高高挂在碧蓝的天空,好整以睱地注视着混乱的街市,没有担忧没有同情,炙热却又冷漠。

这样的阳光刺入毗昙的目中,热辣辣的疼痛点燃了他血液之中无法摁捺的焦灼,这时他忽然觉得无力和失措,茫然地驻足,环顾着混乱的人群,他忽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身着缥色深衣的月夜,掺扶着一瘸一拐、披头散发的清风,一边往这边走,一边仓惶四顾,毗昙来不及去猜疑这两人为何凑在了一起,三两步跑了过去,扯住了清风的手臂:“夫人呢,夫人在哪里?”

清风一见毗昙,情不自禁地就湿了眼眶,顾不得脚踝处的剧痛,强抑了哭腔:“奴婢有罪,与琉璃扶着濯缨小姐,却被推倒了,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却与她们失散了,没有见到夫人。”

“我们沿着萝井找了一圈,并没有见到洛伊与濯缨。”月夜忙补了一句,迎上了毗昙吃人的目光,又解释了一句:“从四海阁出来,我并不与她们同路,听说出了事故,担心她们刚好遇上,这才来寻找,在前边只看见清风……”

“当时夫人有几名侍卫护着,想来不会出什么事……”清风心慌意乱地说了一句,终究是心里没底,低声哭泣起来。

“别哭了。”毗昙心烦意躁,不耐烦再追究,忍着气追问:“你们是在哪里失散的?”

“就在前面,我们还没有到萝井,就有许多人往这边涌来,奴婢跌倒之前,还听见夫人叫了声濯缨小姐。”

毗昙这才唤来两名执事,吩咐将清风送去无槛药局,也不理会月夜,固执地顺着东市往萝井寻去,才走到一个岔道,便看见府中的侍卫从旁边的巷道涌出,他们中间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芙蓉髻有些散乱,赤金簪也有些歪斜,正惊慌四顾,蓦然回首,便与他面面相对。

是洛伊。

一颗心重重地放下,毗昙也不顾众目睽睽,跑过去将她揽入怀中,万言千语只化为一句:“没事了,没事就好。”不知是在安慰洛伊,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洛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毗昙,只听着他有些紊乱的心跳,方才略微觉得踏实了一些,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渗入他温暖的衣襟:“怎么办,我与濯缨被人群冲散了,她身边只有琉璃与清风两人。”

“没事,一定没事,我刚才遇到了清风,她受了轻伤,我已经安排人送她去了无槛药局。”毗昙安慰着洛伊,用手指替她抹去眼泪:“我们再找找,濯缨一定也会化险为夷。”

两人身后,月夜黯然转身。

——

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将濯缨残存的酒意惊得一丝不剩,当洪水一般的人群朝她涌来时,她下意识地拽紧了琉璃与清风的手臂,刚转过身去,听到洛伊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才短短地答了一声,脚下就被一绊,右边的清风扑倒在地上,险些也拉得她失了平衡。

在这样的情况下摔倒会有什么后果,濯缨当然明白,那一刻她心中猛地一沉,还好琉璃拉了她一把,才没让她摔倒下去,混乱之中她听见清风惊呼一声,然后松开了她的手臂,濯缨大急,想要回身掺扶清风,却身不由己地被身后的人群推挤着往前,她绝望地回头,看着跌倒在地上的清风被人潮淹没,被琉璃拉着往前跑去。

这么一耽搁,却再也瞧不见洛伊,濯缨心里又急又慌,只茫然地任由人潮推涌着往前跑,唯一的意识,就是牢牢地与琉璃牵着手。

可两人都穿着长裙,自然十分累赘,渐渐地被卷入了车马道上,濯缨忽然醒悟过来,若是在街边,还有可能挤入路旁的商铺暂避,或是避入巷道里去,如今被卷入了车马道,想着前方被马车、骡车挤得水泄不通的情形,哪里能容得下这么猛烈的人群,心中越发的绝望下来。

好不容易才获得的重生,难道又要葬送在今日?

不,自己努力了十年,想要幸福的生活,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弃,濯缨狠狠地忍着眼泪,这么混乱的情况,若是让视线再模糊下来,可就是九死一生了,可前边的一个女子忽然跌倒,也绊得她失去了平衡,她听到琉璃一声惊呼,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手,自己一定会跌倒,可不想连累了琉璃。

她绝望地闭上了双眼,无力地往前栽倒,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忍受被踩踏的准备,只想护紧自己的脖颈和头。

想像中的情况却并没有发生,濯缨感觉到右臂一紧,身子便稳住了,仓惶中她略一侧眸,只见一张刚毅的侧面,也正斜睨着眼看她,短促地说了一句:“别愣着,若是不想被踩死,就迈大了步子往前跑。”

是一个陌生的男子,身材十分壮硕,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面无人色的琉璃。

不是道谢的时候,濯缨也懒得废话,连忙说了一句:“前边被车马堵了,我们还是得往边上去,最好能躲到商铺里去。”

男子唇角一斜,认真地看了濯缨一眼,对身后的同伴喊道:“想办法往商铺里挤。”一边将琉璃毫不客气地往同伴怀里一塞,自己紧搂了濯缨的腰,开始见缝插针地横向移动。

微涩的汗味莽撞地冲入了濯缨的鼻子里,她感觉到一股坚硬的力量,环绕在她的腰上,托着她从人潮里稳稳地游向岸边,她这才觉得几分安稳,终于得救了,濯缨松了口气。

可这场**甫一发生,多数嗅觉灵敏的商人就感觉到了危险,担心乱民趁乱劫财,纷纷闭铺关门,那些来不及关门的店铺多被人挤满了,再要插足很是困难,陌生男子蹙了蹙眉,也不犹豫,抬脚踹开了一扇木门,也不管里边瞪目结舌的掌柜,搂着濯缨一步迈入,又将琉璃与同伴拉了进来。

有许多人都见到了一线生机,潮水一般地涌入商铺之中,掌柜与店里的伙计这才反应过来,却也阻挡不得,只得躲入了内堂,庆幸着已经将值钱的东西收好,忙着落闩搬柜子抵门。

濯缨与琉璃这才完全舒了口气,找了个角落站稳,琉璃忍不住哭泣起来,濯缨安慰了几句,这才抽出空仔细打量救命恩人。

一身靛蓝的紧袖褶衣,下着玄青锦袴,腰间束以皮革,镂以银锥为饰,霍然是出身贵族的武士,此时斜展剑眉,聊有兴味地打量着濯缨,目光很是炯炯,坦坦荡荡。

濯缨想起他身上霸道而轻涩的气味,双颊染了两朵浅红,落落大方的一礼下去:“小女白氏濯缨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敢问公子高姓大名,以图后报。”

“你要怎么报恩?”男子略斜了唇角,却不说自己的姓名。

濯缨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小小一愣,救命之恩,要怎么报,难不成还得以生相许?

琉璃见那男子甚为无理,心中又紧张起来,生怕濯缨被人欺负,急急地表明了身份:“我们虽无力报答救命之恩,想来兴国公与原花大人定然能让公子满意。”这又想起还不知洛伊是否脱险,眼眶又是一红,扯着濯缨的衣袖:“五小姐,我们现下是逃出条命来,只不知姐姐是否也安然无恙?”

濯缨也拿不准洛伊是否无恙,心里也很焦急,可外面的情况极为混乱,出去也寻不到洛伊,只无力地安慰着琉璃:“姐姐吉人天相,身边又带着侍卫,想来是无礙的。”

陌生男子听了兴国公三字,戏谑的神色便收得一干二净,竟然还了一礼:“两位是兴国公府上的?”

“五小姐是原花大人的义妹。”琉璃哽咽着说了一句,担忧地看了一眼厅堂里挤得满满当当的人。

“在下令植,在司量部任执事。”

原来相救濯缨之人,正是当今吏部令,前任风月主虎才之弟,今日休沐,与长随来东市凑趣,不想遇上了这场意外,他刚才出手相救实在是顺手而为,后来见濯缨一个弱质女流在混乱之中却能保持冷静,心中便有些意外,不想却是原花的义妹,再一琢磨她与琉璃之间的对话,令植的神色就严峻下来:“这么说,原花大人也遭遇了这场意外?”

“正是,当时一片混乱,小女与姐姐被人群冲散。”濯缨听说令植是司量部的执事,更是放下心来:“等事态得到控制之后,有劳公子协助着寻找姐姐的踪迹。”

“这是自然。”令植满口应下,却不敢再像刚才那样盯着濯缨瞧,略略避目。

在商铺里站了半个时辰,才听说禁军平息了骚乱,濯缨等人忙沿着东市寻找洛伊,绕着后街寻了一圈,却并没有见到洛伊的踪迹,才往萝井的方向找去,却与月夜遇了个正着。

听说清风无碍,洛伊与毗昙正在萝井附近,濯缨与琉璃才算真正地放了心,与月夜告辞,往萝井一路小跑而去。

——

迎夏日的这场事故,导致了三人死亡,四十余人重伤,喜庆的气氛立时消失怠尽,毗昙十分后怕,找了回事处的管事,下令将随车侍卫增至十人,洛伊见濯缨、琉璃都安然无恙,清风也只是轻伤了脚踝,才放下心来,感激令植救了濯缨与琉璃,在梅园中设宴,好好招待了他。

毗昙见洛伊高兴,也越发地重用令植,第二日就升了他为执事队首,也顺手提拔了华璋。

却说濯缨的四姐已经嫁给了华璋为妾,与嫣然同住西院,听说了这一喜事,忙不迭地往正院去道贺。

自从蓝珠离开后,东院只有华璋独住,新妇紫秋入门,却被安置在了正院的上房,她心中很是不满,还与华璋哭闹了一场,华璋只冷冷地摞下一句:“你若不想住上房,干脆就去西院吧。”

紫秋的哭喊就塞在了喉咙里,让她与那个贱妾共住西院,她还有什么颜面,还怎么见人,因此只得忍了,将一腔怨气都发落在嫣然身上,两人时不时就闹上一场,弄得家里很是热闹,下人们胆颤心惊。

依着紫秋的脾气,恨不得将嫣然这个贱妾一卖了之,无奈她手上并没有嫣然的身契,从华璋手上又没法要来,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端着正室的架子时不时地找碴,让嫣然卯时就来侍候,才刚过了两天,嫣然就称了病,得了华璋的吩咐,在房里静养,连晨昏定省都免了,气得紫秋咬牙。

而白氏入府之后,更得了华璋的宠爱,一月竟然有半月都在她房里,紫秋的心里就更是窝火,今日听陪嫁丫头珍儿说了华璋升职的喜讯,没有觉得半分开心,只冷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再怎么升,也是被兴国公踩在脚下,不过是仰人鼻息之辈。”

“少夫人,这话可不能让少爷听见了,您还是要谨慎一些。”紫秋的乳母立即劝道:“西院里那两个姨娘本就会讨少爷欢心,您若只顾着自己的性子,岂不是将少爷往西院推?”

“总有一天,我要将那两个狐媚子收拾了。”紫秋才咬上牙,就听到了白氏娇软的语音在帘外响起:“少夫人,妾身来道喜来了。”

紫秋眉头一蹙,怒斥已经顶在了舌尖,却被乳母止住:“她来道喜,您若是给她脸色,她转身就会在少爷面前嚼牙,您忍忍气。”一边去掀了帘子,皮笑肉不笑地迎了白氏进来。

一身藕色窄袖襦,齐胸系着碧纱裙,裙摆处绣着一朵墨菊,白氏翩翩入内,先行了礼,笑得满面春色:“妾身听说少爷升了执事队首,这实在是大喜之事。”

“你说得对。”紫秋勉强地微笑一下,指了指一旁的锦墩:“坐吧。”

白氏道了谢,斜签着身子坐了,见紫秋懒懒地靠在短榻上,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心里冷笑一声,却祭起了满面热情:“少夫人脸色不好,可是身上不适?”

紫秋不耐地扫了她一眼:“我操劳着家事,自然不像有些闲人一般。”

白氏佯装听不懂这句讽刺,殷勤上前:“妾身来替少夫人捏捏肩?”

真真是个狐媚子,紫秋心中骂了一句,却并不拒绝白氏的好意,点了点头,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你果然是个知礼的,虽然家里落了魄,总算有个清清白白的出身,不像那些个贱婢出身的人。”

白氏并不接话,不轻不重地替紫秋捏肩,笑得很是恭谨。

紫秋原是想引得白氏抱怨嫣然,不想人家并不搭腔,心中便越觉无趣,闷哼一声:“你就这么甘心与一个贱妾住在同一个院里?”

“回少夫人,妾身只听从您与少爷的安排。”虽然才进门不久,白氏也听说了紫秋想住进东院去,华璋却不允许,因为这事还冷落了她,她这么说,难道是想让自己对华璋提出搬到东院去?惹得华璋生气,这人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紫秋像是捏紧了拳头打到了一团棉花里,狠狠地一抖肩膀:“怎么捏的,你想疼死我不成?”

白氏一愣,忙不迭地道歉:“是妾身愚笨。”

“愚笨?我看你是故意的。”紫秋坐直了身,一巴掌就刮到白氏脸上。

白氏没想到紫秋竟然动上了手,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热腾腾地恨,却只得跪了下去:“少夫人息怒,妾身并非故意……”

“这么说,是我冤枉了你?”紫秋再次扬起手掌,却被一旁的乳母劝住:“少夫人,仔细手疼。”

“不过就是一个妾室,竟然敢对我下狠手,还与我顶嘴,妈妈,还不替我重重掌嘴!”紫秋哪里肯放过白氏,只想出了心中的闷气,将她一张狐媚脸打肿,看还敢不敢勾引着少爷只在她房里。

乳母觉得在这么个日子里动手惩罚白氏很是不妥,正犹豫着,就见帘子被狠狠掀起,华璋一步迈了进来:“你若不想让她侍候,大可吩咐丫鬟们来替你捏肩,这么无理取闹,哪里是有大家闺秀的风度。”

“她要害我,你还帮着她说话?”紫秋盛怒之下,全不将华璋看在眼里:“我为了家事操劳,你非但不体恤,还帮着一个妾室,难道就占着道理?”

华璋看着泼妇一般的妻子,只觉得烦躁不堪,可因她是玄武之女,也不想与她吵闹,只冷笑一声:“你若是觉得家事太忙,那么我也可让别人处理,让你好好安歇就是。”眼看着紫秋苍白了面孔,方才拉起了白氏:“今日我升了职,是大喜之事,就在西院设宴,咱们一家人好好庆祝。”

在西院设宴,还说一家人好好庆祝,紫秋险些气了个倒仰,也亏得有乳母拉劝着,方才狠狠忍住,眼看着华璋与白氏扬场而去,这才抓起一个茶碗摔在地上,发出响亮手碎裂之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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