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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八章 开场

曲意奉承藏异心,顺水推舟等闹剧。

洛伊见某人越见焦躁,心里越发好奇,不知她总缠着自己干什么,她认识的那个青暄夫人,可不是什么趋炎附势之人,是个不怕得罪人的主,总不会是害怕自己追究散布谣言之事,才这般殷勤吧,那么,是她已经衔上了毗昙抛下的饵?

青暄夫人没话找话个遍,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话题,眼瞧着洛伊依然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随时都会起身离开的作派,只觉得心里发闷,便生了一脑门密汗,拿出绢帕扇了两下:“秋夕都过了这么久,天还是热得发慌。”

“心静自然凉。”洛伊微微一笑,替青暄夫人斟了杯茶:“今日这茶好,是极品的白毫银针。”

“这么说是从唐朝来的?”青暄夫人立即接过话头。

洛伊便说起了这茶的产处,以及妙处,暂时又让青暄夫人放下心来。

戏台之上孝女沈清的故事也到了尾声,几名伶人于幕布两侧拉起了几幅雪白的纱绢,横贯戏台,震荡起伏犹如茫茫怒涛,一个身着缟素的女子,旋转着出场,折腰扬臂,时而掩面作哀哀哭泣,时而又隔江辽望面露悲凄,最后又是一轮急速的旋转,渐渐被怒涛淹没,为了让失明的父亲重见光明,孝女以身祭江,引起了一片唏嘘。

“其实这故事还是从百济流传过来的,虽然两国时有战乱,可文化还是相通的。”青暄夫人发了句感慨,生怕洛伊看完这场戏后要甩开自己,还想说什么,就见自家的丫鬟小跑着过来,眼睛顿时一亮,看来事情差不多了。

洛伊当然留意到了她这么明显的惊喜,却不露声色,端了茶碗喝茶,今日的茶汤色透黄透亮,入口清香甜爽,细品之下,仿若有丁香在唇齿舌尖悄然绽放,实在是极好的。

青暄夫人听了丫鬟的耳语,眉间立时就有了一层薄怒,仿佛思索良久。

洛伊看在眼里,声色不动,等着看她究竟要怎么演,而一盏茶尽,青暄夫人却如老僧入定,垂眸不语,台上有几名彩衣女子抱着伽倻琴弹唱开来,这是在给另一场戏剧准备的时间。

洛伊放了茶碗,装作不耐地起身:“也不知接下来又演什么故事,坐得乏了,趁这时候活动活动。”

青暄夫人也立即起身,眉心依然紧蹙,目中却带着一抹坚定,像是破釜沉舟了。

“国公夫人,妾身实在无法启齿。”她咬着牙,憋红了脸:“可想来想去,这又都是妾身的错,治家无法,实在是应当负荆请罪的。”

“夫人怎么突然说了这话?”洛伊很是惊异。

“这事还关系到濯缨小姐,国公夫人还是请她一起吧。”青暄夫人绕着圈子,无奈而又羞愧,演得恰如其份:“妾身等会儿要说的话,还得有个中人见证,不如叫上阿秦夫人。”

究竟是什么事?洛伊心里好奇得紧,这会儿也不多问,只叫了琉璃与清风分别去请濯缨和阿秦。

流云与文明却跟着濯缨一道来了,青暄夫人又很是为难,小声说道:“国公夫人,这事才有了一点眉目,究竟如何还得听听下人们与楚姿怎么说,请夫人恕罪,还是不要让这么多人跟去为好。”

一番话说得众人云里雾里,洛伊只想快些看戏,便三言两语打发了同样好奇的文明与流云,又让丫鬟们留下,携着濯缨,伴着阿秦,跟着青暄夫人离开了人群。

青暄夫人见目的达到,这才厉声问刚才给她传话的丫鬟:“楚姿与银儿现在何处?”

“回夫人的话,因着今日要归府,早先的时候小姐说要收拾一下,便带着银儿姐姐,与翠微小姐同回了东院。”

“楚姿与翠微交好,趁着老夫人寿辰,便叨扰了几日,既然她们在那里,我们也过去问话就是。”青暄夫人解释了一句。

四人一边往东院走,一边也猜测着青暄夫人究竟要说什么,一路也没几句闲话,濯缨心里头疑惑,也不多话,倒是阿秦按捺不住:“夫人究竟要问什么?”

青暄夫人便长长一叹:“妾身十分惭愧,上午闹出那样的笑话来,才知道自家传出那么不堪的谣言,委屈了濯缨小姐,十在是过意不去,想着怎么也得彻查,好给小姐一个交待,哪曾想一查之下,这谣言果然是从妾身府里传出去的,都是妾身治家不严,为了濯缨小姐的清誉,少不得要当着诸位的面问个水落石出。”

这是唱的哪出?竟然是要替濯缨鸣冤。

“阿秦,你我历来交好,国公夫人也信任你,你就跟着去做个见证,将来若再有人说濯缨小姐的不是,你也好替她说话。”青暄夫人携着阿秦的手,说得十分诚恳。

“这也是应当的。”阿秦淡淡一笑,她相信了青暄夫人的说辞。

濯缨却疑惑地看向洛伊,她才不信青暄夫人是知错能改之人,再说那些个不堪的谣言,还不是楚姿母女散布出去的,这会子又来装什么好人,洛伊拍了拍濯缨的手背,让她稍安勿躁。

青暄夫人似乎对玄武府上十分熟悉,轻车熟路地就带着几人,穿过庭院,往一个小小的角门进入了东院后庭。

翠微所住的地方是东院的一个独门小院,五六间房,种着几棵芭蕉,很是清爽,这时丫鬟们却有些忙乱,看得青暄夫人不住皱眉。

翠微听见动静,立即迎了出来,忙着上前施礼:“夫人怎么来了?”

青暄夫人见银儿跟在她身后,却没瞧见楚姿,眉心蹙得更紧:“楚姿人呢?”

翠微连忙解释:“楚姿妹妹原是与我在房里的,看着丫鬟们收拾一些细软,我突然想到妹妹好看个杂记,记起家父书房里有,便拉着妹妹一同去挑,我们才刚去呢,就有丫鬟来回话,说妹妹有枚要紧的簪子找不着了,我便让妹妹先在那里挑着书,带了银儿回来寻,可翻了几间屋子,都没有找见。”说到这里翠微有些惭愧:“妹妹来这里做客,却丢了东西,想是这几日人多手杂,怕是被些手脚不干净的钻了空子,我让人去回了长嫂,想来她一会儿就过来了,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将那簪子寻回。”

“这么说,楚姿一人在书房?”青暄夫人十分不满:“东院里还招待着男宾呢,怎么这么不小心。”

翠微双颊泛红:“夫人放心,这院子极大的,书房与前边隔着几层呢,不会有外人闯入的。”

“终究是不合适。”青暄夫人瞪着翠微,可终究不好太严厉:“还有劳翠微小姐,叫个丫鬟将楚姿领来,再借小姐一间静室,我有话要问她。”

翠微忙将几名贵妇请入自己的闺房,又叫个丫鬟去喊楚姿,见青暄夫人沉肃着脸,吐了吐舌头,拉稳了房门。

洛伊等人冷眼看着青暄夫人表演。

“跪下!”压低了声音却满带杀气地一喝。

银儿立马就双膝着地。

“我问你,你是不是跟楚姿说过有关濯缨小姐的谣言!”

“回夫人,奴婢没有……”

“还敢狡辩!”青暄夫人一扬巴掌,干脆利落地刮到了银儿的脸上,比起早先掌掴楚姿来,这一掌更是力道十足,银儿的唇角立时溢出一丝鲜血。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还请夫人饶奴婢一条贱命。”

“我问你,你是听谁说的?”

“奴婢是听少夫人房中的玉露说的,她说是少夫人亲口……”

“好了!滚出去。”青暄夫人不待银儿说完,身子已是摇摇欲坠。又是跌足,又是叹息,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来,满面哀痛地冲着濯缨恭身一礼:“果然是这样,苔恩想是心胸狭窄,又误会了濯缨小姐,才传出这样的话来,终究是她恶毒,我是她的婆婆,少不得替她向小姐致歉,没脸请小姐原谅,只望小姐宽心,若以后再有这些闲言碎语,我第一个就为小姐澄清。”

“夫人真是好手段,人还未回府,就将这些查得一清二楚。”果然好手段,将罪名推给儿媳,洛伊若要追究,势必又与乙祭一方僵持,因此还是忍不住了讽了一句,抬脚便走:“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相信过了今日,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人再敢说那些闲言碎语。”

这话已经是站在院子里说的了,翠微并一些丫鬟听在耳中,都好奇地盯着青暄夫人,还有面颊肿胀的银儿。青暄夫人恨得咬牙,却又担心着洛伊她们这就要走,正想着怎么挽留,就见靛秋与一个年轻妇人一同入内。

“这是怎么了?”靛秋本听说楚姿丢了簪子,心里有些焦急,陪着堂嫂一起过来处理,不想却见到洛伊等人也在,不免更是担忧。

青暄夫人正想说话,洛伊却抢着开了口:“没什么大事,不过青暄夫人想给我五妹一个交待,雷厉风行的查明了实情,却说是苔恩因为嫉恨才散布的谣言,跟我们倒歉呢。”

青暄夫人本就是想找个借口将洛伊、阿秦、濯缨几人引到这来,却实在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痛恨前几日儿媳的当面顶撞,干脆嫁祸给苔恩,阿秦历来是个嘴紧的,也不怕她把这话拿出去乱说,她以为洛伊多少会顾及乙祭,哪里知道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话说来,顿时又恼又急又无奈,只得诺诺不语。

靛秋听了,也很是疑惑,探究般地盯着青暄夫人,心里也不是不恼的,家里本就忙乱,青暄夫人还总是惹事,上午那事就不说了,这会子又是她女儿丢了东西,又是在自家府上处理她家的那些破事,实在是有些过份,便蹙了蹙眉:“我听说楚姿小姐丢了东西,又是怎么回事,她人呢?”

翠微忙不迭地又想解释,却再有一群贵妇贵女被丫鬟们簇拥着进来,刹时将这个院落站得满当当的,却是玄武本族的几房远亲。

打头的贵妇一见翠微,立马就笑着说道:“我们在园子里没瞧着你,就想到你一定是回来躲清静了,也真是,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也不陪着姐姐妹妹们谈心,她们都想来找你,我们也就跟来了,还不把好茶拿出来待客。”

青暄夫人果然是世交,当即就认出这几个贵妇都是有名的传声筒,心里暗道不好,偏偏刚才遣去找楚姿的丫鬟一头撞了进来,满面慌张,也不顾这满满一院的人,只颤抖着身子对翠微禀报:“小姐,大事不好了,书房那边……”

青暄夫人这下是真着了慌,晃了晃身子,只觉得热汗再度湿了衣襟,可事已至此,已然是覆水难收了。

一场好戏渐至高潮。

楚姿这时正被欣喜、娇羞以及夙愿达成之前不可避免的忐忑各种情绪交错折磨,深秋的阳光早已没有了盛夏的炙烈,却还是晒烫了她的面颊,她坐在书房中一张简单的围榻上,看着面向东壁而睡的那个熟悉的身影,她还从没有距离他这么近过,她伸出青葱一般的手指,似乎想触摸他被斜光照亮肩头,他依然穿着早上那件深蓝色暗纹锦衣,可她还是忍住了,她害怕惊喜了他,扰挠了这即将成功的计划。

这个计划实在是有太多的凑巧,若不是招待和白男客的场所定在这个东院,若不是翠微正好住在东院,若不是翠微正好是她的闺蜜并且愿意帮助她,她都不可能达成。

可一切都是天意。

其实这个计划还是很冒险,她需要搭上女儿家宝贵的声誉,可一想起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他,与他携手一生,她就觉得是值得的。

翠微的计划很简单,让她求得母亲的同意,借着乔老夫人的寿辰,大摆三日筵席之机,留宿几日,再与翠微的三哥串通,让他伺机将令植灌醉,由小厮扶到本应该清静无人的书房歇息。

楚姿却刚好是在书房的,又因为那枚失踪的簪子,翠微与丫鬟银儿刚好又走开了,以致于扶着大醉的令植入内的小厮并没有发现书房里还有女眷,他们按主子吩咐的那样,将令植安置在榻上,然后就退了出去。

青暄夫人会借故邀上阿秦、原花与濯缨,翠微也会想办法引来长嫂,这些人都将成为见证,见证了楚姿与令植独处一室。

再加上那番说辞……

楚姿迫不及待地想看见濯缨当时的表情。

而这个计划走到这一步,已经算是达成了,就算母亲没有如愿,让原花与濯缨刚巧在场,想必也会想其他办法,邀上别的见证人。

楚姿解下了腰上的一枚青烟纹的小螺玉佩,看着背向她的令植。

他的肩很宽,很厚,很坚韧,他的手臂修长而结实,他不像哥哥泊渊那样的世家公子,总喜欢穿着大袖长袍,而是喜欢利落的箭袖,袖口用银线绣成云纹,大方而简洁,他的手掌安静地摆在腿侧,指尖微屈。

楚姿颤抖着手,将那玉佩轻轻挂在了他的指尖,那一刻她几乎摒住了呼吸,她害怕惊醒了他,又被他指尖的炙烫迅速烧沸了周身的血液,滚烫的血液在她体内欢快的歌唱,她的心化为了一烫沸腾的水,荡漾得她不能安座。

她依依不舍地站起了身,迅速地拔下了发上的银雀簪,散乱了一丝乌发垂于鬓角,在将发簪胡乱歪斜着归位,然后她开始酝酿眼泪,好让自己惊慌失措。

她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好狠狠地呼吸了几下。

青暄夫人在一群贵妇贵女的簇拥下疾疾而行,发上的步摇叮咚乱响,让她看上去犹为气急败坏。靛秋紧跟在她的身侧,满面沉肃,因为由始至终,她都不知今日会上演什么好戏。楚姿却是知道的,她跟在长嫂身旁,落后于青暄夫人身后,她很兴奋,以致于一双乌眸尤其幽深,因此只能垂眸借以掩饰。

洛伊、濯缨、阿秦三人更落后了一下,她们都在想着刚才那个小丫鬟抽噎着说出的话。

“奴婢依言去书房找楚姿小姐,可阶下有几个小厮蹲在那儿看蚂蚁搬家,见我要进去,都阻止了我,说里边有男客,不让奴婢入内,奴婢不服,跟他们争执了几声,可他们一口咬定说三公子的吩咐,让他们扶了醉酒的客人入书房歇息,并没有见楚姿小姐在里边。”

洛伊完全明白了将要上场的好戏,濯缨也猜到一些,阿秦却暗道不好,犹豫着不想涉这趟浑水,青暄夫人哪里能放过了她,只义正言辞地说道:“出了这等蹊跷事,有关楚姿的清誉,诸位夫人都在场,少不得要做个见证的。”

于是一大群人都跟了过来。

这么大的排场是出乎青暄夫人意料之外的,可此时箭在弦上,已经是不得不发了,她狠狠地咬着牙,一边疾行一边酝酿着情绪。

跨入书房的院落,果然见几个小厮立在阶下,当看到这么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都傻了眼。

楚姿的长嫂见了这情形,心里大为慌乱,那簪子还没个下落,又出了这等事,她不知怎么办才好。还是靛秋镇定一些,稳了稳心神,扫了一眼木呆呆的几个小厮,再扫了一眼书房紧闭的雕花门,压低了声音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一个年龄稍大些的小厮鼓气勇气上来:“回姑奶奶的话,三公子令奴才们送醉酒的公子来书房歇息,正等着厨房那边送醒酒汤来呢。”

靛秋的神色又严肃了几分:“你们可曾看见旁人?”

那小厮还不及回答,紧闭的书房门却“吱呀”一声敞开了,发髻散乱,双眼泛红,惊慌失措地楚姿冷不丁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她的眼神茫然失焦,当看清青暄夫人时,才一瘪嘴,哭喊了一声:“娘……”

青暄夫人身子一晃,软软地就往靛秋身上靠了过去。

贵妇与贵女们全当目瞪口呆,那几个小厮吓得直跪在地上磕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们刚才明明没看见房里有人,怎么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

洛伊与濯缨对视了一眼,饶有兴趣地看向楚姿。

翠微上场,她先是惊呼一声,忙上前扶了楚姿过来,嘴上还道着歉:“都是我不好,考虑不周,想着父亲的书房历来不让外人进入的,才放心将妹妹留在这里,究竟是怎么了?”也泛红了眼眶,伸手帮楚姿整理着发鬓,无措地看着一群人。

青暄夫人挣脱了靛秋的掺扶,抖着步伐上前,狠狠瞪了一眼翠微,一把拉过了女儿:“究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说出来,娘替你做主。”

多么一个慈爱的母亲,事关女儿的名誉,她还要大张旗鼓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追问,洛伊冷冷一笑,哪里不知道这场戏的主要观众是谁,一手携了濯缨,一手携了阿秦,三人从人群中步出,都关注地围着像是虎口余生般的楚姿。

“娘……女儿实在是难以启齿……出了这等事女儿也无颜再面对父母亲人。”楚姿抽噎着,靠在母亲怀里断断续续地说,还维持着大家闺秀的举止,并没有哭天喊地。

“傻孩子……你好好说,有娘在,还有你靛秋姐姐也在,一定能给你做主。”青暄夫人搂着女儿,一边宽慰着一边鼓励着,两母女都激动得真落了眼泪。

靛秋被点了名,不得不上前,她隐隐明白发生了什么,在种丑事竟然发生在祖母生辰宴上,实在是让她羞愧和气恼,她狠狠瞪了一眼几个跪在地上筛糠一样的小厮,又瞪了一眼自家堂妹,方才劝道:“夫人,人多眼杂,我们还是找个清静的地方……”

“靛秋夫人,这事有关女儿家的清誉,若是躲躲闪闪,岂不是更让人猜疑,事情究竟如何,难道不应该让大家做个见证。”青暄夫人是豁出去了,故意扬声说道。

那些个贵妇都是好事之人,本不想走,听了这话就更不想走了,可考虑到这些丑事还是避了自家女儿才好,因此只将各自的女儿打发了出去,而那些个贵女也极为好奇,哪里肯放过这样的事,不约而同都没走远,站在墙外细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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