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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九章 落幕

落花莫怨流水,多情怎奈无情。

玄武公府东院的这个书房,位于一个不大不小、四四方方的院落,座北的是书房,两边还有一排小厢,院中种着两棵枝繁叶盛的槐树,靠边的花圃里芭蕉叶在阳光下翊翊泛彩,在秋风里婷婷微舞,好奇地打量着院中的彩衣贵妇们。

虽然这个院落站满了人,可并不喧闹,只有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子,抽抽噎噎地哭诉:“女儿正在房内挑着想看的游志杂书,听见小厮们说话的声音,当时太过慌乱,也不知道该当如何……女儿下意识地就躲在了书架之后,当时也没想到他们会进来,更没有想到令植公子喝醉了酒……好不容易听到小厮们出去了,女儿也想悄悄出去……令植公子当时还有意识,就叫住了女儿,说他渴了。”

阿秦听到这里,顿时慌乱起来,想要说什么,楚姿却并没有给她机会,依然将脸埋在母亲怀中,抽抽噎噎继续说道:“女儿又羞又急,生怕惊动了小厮,见案上有一壶凉水,就斟给了令植公子,他拉住了女儿……说了许多话……女儿越觉不妥,却挣不开他,只求着令植公子,让他不要为难于我……他却得寸进尺,强解了女儿的玉佩……”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泣不成声。

靛秋揉了揉眉心,到这时也知道一切都是楚姿母女的设计,她们对令植的企图心可不止一日两日了,可恨的是在自家府中安排了这么一场设计,看这样的情形,翠微与家人也参与了这事,自己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明知道被人利用了,也得出面解决了这事,可心里的恼怒是怎么也无法抑制的,不想违心地与这两母女道歉,只厉声喝斥着那帮小厮:“混帐东西,你们怎么当的差,客人喝醉了酒,竟然留他一人在房中。”

“姑奶奶,奴才们冤枉呀,并不知道书房中还有旁人,那醉酒的公子又不让奴才们伺候,将我们赶了出来,书房门也是他关上的,奴才们害怕惹得客人心烦,不敢进去打扰,哪里知道会出这事。”小厮们磕着响头,哭喊成一片。

“住嘴!今日是老夫人生辰,你们还敢哭闹!”靛秋又喝斥了一声,为难地看向洛伊与濯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知她们有什么对策?

濯缨垂眸观心,像是无关之人,洛伊却略带讽刺的一笑,冷冷地看着楚姿母女。

洛伊的目光刺激了青暄夫人,她狠狠地瞪视回去,就算你明了一切又如何,令植终究是中了设计,但这时却不是与原花计较的时候,关健还得逼着阿秦表态,她是令植的长嫂,对这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青暄夫人旋即将愤恨的目光转到了阿秦的脸上,就这么死死地瞪着她,却温柔地拍着女儿的肩:“走,跟娘进去,我倒要看看那个不要脸的登徒子,醉到了什么地步!”

阿秦惊慌失措,她不相信小叔子会做出这么荒诞的行为,小叔子心里喜欢濯缨,这是全家都知道的,甚至已经拜托了兴国公为媒,等着过几日就上门提亲,怎么会莫名其妙地人家府上调戏楚姿,她想反驳,可一时又不知该怎么说,只得一边上前阻拦楚姿母女:“夫人,令植喝糊涂了,等我先去问他。”一边求助般地看向洛伊。

“阿秦,枉我还当你是至交好友,你也算是楚姿的长辈,我好好的一个闺女,名声都被你们家的不肖子给毁了,你轻轻松松地一句喝糊涂就想将事情掩盖过去,你让我怎么办,楚姿怎么办?”青暄夫人放开了女儿,只抓着阿秦哭闹,把她往书房里推搡:“你去问,当着我的面问,他有胆子做出这事来,又被这么多夫人看在眼里,看他敢不敢否认!”

靛秋见事不好,又怕这泼妇闹将起来惊动了前面的大老爷们儿,惹得更多的笑话,连忙上前劝阻:“夫人,你也糊涂了不成,这事关系重大,你这么闹,对楚姿难道就好,再说究竟怎么回事,也得听听令植怎么解释。”

“还解释什么,靛秋夫人,事情发生在你们府上,也跟你们脱不开关系,我女儿一生都毁了,你们还以为她说谎不成?”青暄夫人得理不饶,尽显悍妇本色,推了阿秦一个踉跄,一手又抓住了靛秋的衣襟,她算是看出来了,靛秋是站在洛伊的一边,还想维护着令植,妄想着将这事轻轻松松地掩盖下去。

忙乱之中靛秋脸上被抓了一下,火烧火燎地疼,饶是她一度宽容,这时也恼怒起来,狠狠推了一把青暄夫人:“夫人要注意体面,我也没说楚姿小姐说谎,只是今日是祖母的好日子,你这么哭闹不休难道就占理!”

青暄夫人吃了一推,险些坐在地上,还好有几个贵妇相扶,才站稳了,她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靛秋,正待说出几句狠话来,洛伊却冷冷地说了话:“这事的确有几分蹊跷呢,据楚姿小姐说的,令植和她拉扯了一阵,她既然觉得受了辱,就应该喊出声来,门外还有几个小厮,却一点动静都没听到,也不知真相究竟如何?”

楚姿靠在翠微身上,听了这话哭得要断了气,挣扎着就要往槐树上撞:“娘,女儿今日受了这不白之辱,再无颜活着,只求一死!”

翠微忙抱紧了楚姿的腰,也带着哭腔:“都是我的错,妹妹千万不可如此,这么多长辈在场,断会还你一个公道。”

这句话无疑助长了青暄夫人的气势,她理所当然地狠狠盯着洛伊:“国公夫人!妾身知道令植一贯得兴国公的重用,就连夫人您也高看他几分,可他今日做出了这事,您还护着,实在是仗势欺人,妾身份位不如您,可事关女儿一生,也不怕豁出性命一闹,就算是闹到御前,也要为女儿鸣冤。”

她憋了一日的恶气,总算是有了吐出来的时候,青暄夫人只觉得畅快无比,她就要看洛伊还有什么颜面护短。

正闹得不可开交,左边的厢房中却只出一人,一身深蓝暗纹锦袍,眸中似乎带着茫然,却稳稳站在绿油油的芭蕉叶后,懒懒的吐出一句:“这是怎么了?”

寻死觅活的楚姿一声哭喊憋在嗓子里,不可置信地转身,惊恐地盯着花圃后头的人。

青暄夫人张目结舌,像被闪电劈中了一般,靛秋也愣了,阿秦也呆了。

濯缨冲那人一笑,复又垂眸。

一众贵妇也没弄明白厢房里出来的男子是谁,目光分别在呆若木鸡的几人脸上打转。

洛伊却笑了,语音里有怎么也忍不住的愉悦:“这又是闹的哪一出,楚姿小姐不是说令植在书房么,你怎么从厢房里出来了?”

“国公夫人。”令植这才上前,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楚姿,冲洛伊一拱手:“卑职无能,喝多了酒,蒙三公子好意,让小厮们送到这院子里歇息,才被吵醒了,不知发生了何事?”

诸位贵妇一听这人就是引起争端的主角,都是面面相觑,很快就明白了当中的奥妙,好整以睱地盯着楚姿母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青暄夫人脑子里轰轰的响,无意识地问出一句。

靛秋明白了过来,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呀,螳螂中了圈套,设套之人不须多问,她严厉地瞪了一眼翠微,冷冷扫视着青暄夫人与楚姿,却竖眉再问依然跪在地上的小厮:“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厮战战兢兢地回答:“原是两位公子都醉了酒,奴才们听从三公子的吩咐,送了两位过来,一位安置在书房,一位安置在厢房。”

小厮们不认识两位公子究竟是何人,可楚姿与令植见过不只一次,她又怎么会认错?

洛伊笑着问楚姿:“小姐口口声声说在书房中被令植轻薄,又是拉着手不放,又是被强解了裙上的玉佩,这可真是奇怪,我们这么多双眼睛倒是看见了小姐从书房出来,也看见了令植从厢房出来,两间房隔得这么远,令植又是如何做到的?”

阿秦也回过神来,慌乱已平,只冷哼一声:“青暄夫人,你们也太过份了,之前想要与我们家联姻,我们认为令植顽劣,高攀不上楚姿小姐,就算是你们高看令植,不想放弃,也不能做出这么不顾廉耻的事来,还说是书香门第,礼仪之家,真是让人开了眼界,好在苍天有眼,有了这番阴差阳错,如今才是真相大白了,否则我们可真成了有冤无处诉。”

靛秋恨急了楚姿母女,这时也冷冷地质问:“青暄夫人,当着这么多宾客之面,你要如何交待?”

青暄夫人此时无睱细想是中了算计,还是安排出了纰漏,她已经是六神无主,却还咬着牙强辩:“书房里毕竟是有男子,毁了我女儿的清誉,靛秋夫人,你不要强辞夺理。”

“这真是奇怪了,楚姿口口声声说那男子就是令植,清天白日的,她又不曾醉酒,怎么能认错了人?”靛秋不怒反笑,鄙薄地看着那两母女。

“怎么会这样……”楚姿心神大乱,红着眼睛看着令植:“你明明在书房里边,明明是你拿了我的玉佩,怎么会这样。”

“真是可笑。”令植摇了摇头,指着两个小厮:“明明是他们将我扶进了厢房,我怎么会在书房中?”

“这误会大了,难不成楚姿小姐果然是倾慕令植,以致于心神错乱,才误认了别人就是令植?”洛伊体贴地竖了根杆子在楚姿面前。

青暄夫人只觉得太阳穴钝痛,恨不得晕过去才好,但也不能将女儿扔在这难堪的境地,于是哭了一声:“我可怜的女儿,你是魔怔了,认错了别人才闹出这么一个笑话,书房里那杀千刀的登徒子到底是谁!”要转移众人的视线,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局面是再也挽不回来了。

像是专为了解答青暄夫人的疑惑,书房里又走出了一个人来,却是美生其中一个不知行几的儿子,他与令植年龄相当,体格相似,更要命的是穿着一模一样的长袍,当然五官长相还是大相径庭,青暄夫人一见,笃定了自己与女儿是中了别人的圈套,可也是有苦说不出,毕竟没人逼着楚姿说那么一番话来,只将杀人的目光盯着翠微,恨不得吐出一口带钉的唾沫来在她脸上。

翠微躲在靛秋身后,老老实实地垂眸观心。

那男子与美生长着一双酷似的桃花眼,睡眼惺忪地打量着众人,指头上转着楚姿那枚玉佩,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可真有你们的,将醉得人事不省地本公子都吵醒了。”

青暄夫人是豁出去了,回头死死地盯着洛伊:“美生公养的好儿子,国公夫人,请您替我们母女做主。”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她还在不依不饶,洛伊真想大笑出来,问着那男子:“你叫什么?”美生公儿子太多,她完全分不出谁是谁来。

那男子见了洛伊,戏谑地神色收了几分:“回国公夫人话,小人叫秀河,在家行五十三。”

“秀河我问你,刚才发生了何事?”洛伊问得一本正经。

“小人不知,我只记得两个小厮将我扶了入内,扔在榻上,实在是喝得多了,就睡了过去。”

“混账东西,你还要胡说,你手上那枚玉佩是怎么来的,明明是你轻薄了楚姿,还要强辩。”青暄夫人恨不得吐血,指着秀河大骂。

“这话从何说起,我也不知这玉佩从哪儿来的,就挂在我的指上,我喝得路都走不动了,还能轻薄得了谁?”秀河也不羞,肆无忌惮地看着青暄夫人:“夫人说我轻薄了谁,指给我瞧,若是容颜端正,大不了纳她为妾就是。”

“你……”青暄夫人气得两眼翻白,一咬牙就要故技重演去抓洛伊:“国公夫人,好个国公夫人,你们可是要仗势欺人。”

令植在旁,哪里能容青暄夫人近身,一把就将她搡开:“夫人自重,卑职奉兴国公命,当护国公夫人周全,你胆敢动手动脚,休怪卑职不给你留情。”

洛伊不想理会青暄夫人,却问楚姿:“事已至此,小姐还是实话实说吧,可是秀河轻薄了你,强解了你的玉佩?”

早先明明是说轻薄她的人是令植,这时又如何改口,就算是自己认错了人,别人又怎么会信,就算是别人相信,又待如何,难不成还真的要嫁给这么个纨绔子弟不成?楚姿万念俱灰,当真落下一串眼泪,拉住了母亲:“娘,都怪女儿不好,女儿当时看着他的穿着,以为是令植公子,一时起了歪心,编造出那样一番谎话,都是女儿的错……”

青暄夫人两眼一翻,痛痛快快地晕倒过去。

一场闹剧终场,并没有将事情闹开,可围观的贵妇们看了这么出离奇的好戏哪里忍得,返回园中就各自找交好的贵妇窃窃私语,短短半日,今日赴宴的女眷们都知道了这事,无不说楚姿母女恬不知耻,竟然生出这么下作的心思。

贵妇们闲着无事,几句争执都能传得人尽皆知,更何况是这么一件大事,不过几日时间,就闹得徐罗伐无人不知,就连市井中人都知道了这笑话,做为茶余饭后的笑谈。

青暄听说了这事,勃然大怒,破天荒地对妻子大发雷霆,又对女儿动了家法,将她禁足,也勒令妻子不得出门,青暄夫人大病一场,再也没有脸面出门,也再管不得青暄,少不得还将两个通房抬成了姨娘,才让青暄略消了口气。

泊渊听说母亲与妹妹闹出此等丑事,长叹一声,病却好了,也不再出门买醉,日日闷在书房中,或者看书临帖,或者自摆棋局,苔茵听说婆婆将散在谣言的罪名归于己身,只是冷冷一笑,也不闹事,只再不去晨昏定省,关着门与泊渊消遣度日。

青暄夫人自知理亏,心中尽管不愤,也不敢找儿媳晦气,后来听说翠微定了亲,男方是一名大贵族的子侄,媒人却是美生公,气得咬牙切齿。

不管青暄家里闹成怎样,其他人的生活并没有受一丝影响,进入九月,秋色更浓,灵山红叶灿烂一片,阳光也更柔和了几分,毗昙亲自去了佐龙城的一趟,代表着玄武向白家提亲,耿氏喜上眉梢,满口应承。

再加上殷妈妈的一番打听努力,霁月与清风的亲事也都有了眉目,洛伊十分开心,这一日下了帖子,约了流云、文明、君罗携眷来梅园赏秋,又邀了月夜、令植,让尹厚带回了蝉衣,在梅园设了几桌酒席,主仆共庆。

一场欢宴,直至月上梢头还不曾散去。

濯缨不胜酒力,默默起身,离了酒席往浅渠行去,巧莺因着会陪她出嫁,被琉璃、清风几个丫鬟拉着灌酒,殷妈妈也被丫鬟们缠着脱不开身,都不曾跟着她去,她落得清静,缓缓踱着步子,一会儿抬眸看着远处沉默而幽黑的英耳峰,柔和的伏线,远天的星子,想着前世那些渐渐模糊的往事,不知那个人是否不再为自己的逝去哀伤,开始了崭新的恋情,一番感慨;一会又垂眸看着被月光涂亮的卵石小径,以及梅梢上的绢灯,灿烂的光辉染得秋海棠娇艳迷人,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令植挺拔如松的身影,以及温暖的凝视,不由牵起了一抹由衷的笑容。

明年三月,春暖花开之时,自己就要成为他的妻子。

她清楚地发现自己是盼望着那一天的。

曲曲折折地小径到了尽头,清冷载着月色,缓缓流动着,水声清脆悦耳。

濯缨坐于青石之上,任由清风拂面,惬意地仰着面颊,凉凉的月色便无遮无挡地落在她的脸上,遥远的星子,猝不及防地坠于她的眼底。

看呆了身后的令植。

她在他的眼里,始终都是最美的人。

他悄悄地跟着她,不想打扰了她的惬意,却又舍不得离她太远,就像这时,他想多看一会儿,又忍不住想离她近些,最好是将她搂入怀中,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美好的事情。

濯缨看见了他,忽然就是一笑:“都跟来了这里,也不知道来陪我说说话。”

令植如梦初醒,笨拙地扯了一下嘴角,坐在青石的另一端,却觉得太生疏了些,有心挪近一点,又怕濯缨怨怪,很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

濯缨笑得更欢了,心想这人原来也是知道害羞的,想了一想,主动拍了拍身侧:“你难道还怕我不成?”

令植脸上发烫,血液却在欢喜的唱歌,靠近了一些,学着濯缨一样仰着面颊,看了一会儿幽黑的天幕上闪烁的星子,感慨了一句:“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你真的答应了。”

“傻子,你的心我都知道,又怎么会辜负了你。”濯缨低低地说,却不敢看身旁的男子。

令植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低头看着濯缨,她微侧着脸,靥染霞色,耳垂如玉,看得他心动神摇,想到荷包里那副耳坠,本是想新婚夜时再拿出送给她的,这时却忍不得了,不由自主地掏了出来,递给濯缨:“今日去雅兰坊挑的,你看喜不喜欢。”

松开荷包,两粒洁白无睱的明珠便掉了出来,在掌心滚动着,引得濯缨无限欣喜。

那欣喜落入令植的眼里,让他心跳得就像疾驶的马蹄,不知怎么就说出一句:“我替你带。”说出却惊着了自己,只觉得耳根都发烫起来。

“好。”濯缨却说,摊开手掌递了过去。

若是普通的大家闺秀,决不会做出此等行为,可又怎么样呢,濯缨想满足他,也想满足自己。

令植笑了,他小心地捏起一枚明珠,靠近濯缨,一阵幽凉的甜香猝不及防地钻进他的鼻子里,极速地在他体内的游走,他摒住了呼吸,颤抖地接近她乌丝下的耳垂,柔软的触感让他耳畔轰鸣,情不自禁地低头吻了下去。

柔软的唇衔住了她的耳垂,濯缨颤抖了一下,因为她又闻到来自于他身上的气息,微涩而霸道,让她的心忽然变得柔软。

不过微微一触,他的唇已经离开,掌心握着那枚耳坠,他有些惊慌失措:“濯缨……”明明是想道歉,可怎么听也有些拭探的意思在里头,令植涨红了脸。

这个胆小鬼。濯缨促侠地想,却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于是也捏紧了另一枚耳坠,猝不及防地贴近了他,蜻蜓点水般地一吻。

却被他牢牢捉紧了腰,狠狠地吻了下去。

半圆的月夜,羞涩地躲进了云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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