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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三章 请君入瓮

算尽机关终落得,家破人亡待罪身。

可胜曼还是没有看清毗昙,至少这次,他没有因为一个美婢而放弃潭京,之所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诱人的橄榄枝,原来是毗昙对于从万努郡找出潭京这么一个人已经有了九成把握,而那个送药的商户一番试探,将毗昙心中的把握又增加了一层。

这下他肯定了潭京还在万努郡中,那么就一定逃不出他已经布下的陷井。

他并不认为尚在飞鹰台的那个传令使之所以出现在国都,是为了替潭京保住家人的性命,毗昙认为那一步棋完全是潭京为了自身安排的后着,像潭京这么一个人,当他做出叛国献城一事的时候,就完全没有替尚在国都的家人考虑,但他不得不留下一条后路,若被百济抛弃,他只能留在新罗,那么就绝不会坐实叛国之罪。

身为猎手的毗昙,已经布好了完美的陷井,那么他又怎么会去考虑被不怀好意之人安排的美婢?

仁平四年终于进入了三月,新罗从百济人手中将万努郡重新夺回也已经过了第十个夜晚,冷雨渐歇,但奔袭于大街小巷的风声依然彻夜呜咽,檐下的积冷时不时地滑落,打在阶上,留下滴答一声,就像是妇人夹杂在呜咽声中的抽噎,凝结着满心的哀伤忧愁。

百姓们仍然未从忐忑与哀痛中摆脱出来,每当入夜,家家闭门户户无声,偶然有不知世事的孩童于梦中惊醒,不过发出一声短促的啼哭,似乎就被母亲堵住了嘴,而位于城郊的田庄更是寂静,放眼望去,苍茫的大地似乎被一片漆黑吞没,不见半点灯火。

夜色掩藏之中,一座田庄的地窖之内,却挤满了身着铁甲的兵士,大约有二、三十人,被他们围在当中的一位胜得浓眉大眼,腰粗膀圆,身量却不是十分高大,因此看上去犹为精悍,他的脸膛红润,两颊留着粗黑的短须,这时正坐在一条长马扎上,捏着碗口一般的铁拳。

此人正是万努郡的前郡守潭京,他果然还活得四肢俱全。

“郡守大人,您真的决定了?”一个身着铁甲的亲兵问道。

烛光在潭京溜圆的眼睛里一闪,又稳稳地继续燃烧。

“你们已经打探清楚了?今晚果然是瘐信带兵巡视?”

“正是,一连十日,子时都由风月主亲自带兵在城中巡视。”

潭京点了点头,铁拳一擂木桌,下定决心般地站立起身:“我们入城。”

这是他好不容易才等到的机会,百济人兵败,弃城而逃,也将他毫不犹豫地留在了万努郡中,好在他早有准备,于这个田庄之内还留下了三十名亲兵,都是他极度信任之人,也是他给自己留下的后路。

自从朝廷任命的郡尉来到万努郡,他隐隐约约中就已经料到了这天,在万努郡只手遮天的日子结束了,可与百济商人勾通私贩盐、铁的巨大利益让他不甘放弃,就算是有罪行暴露的危险,他还是胆大包天的坚持了下来。

不过他没料到事露得这么迅速与彻底,郡尉竟然将他的人与百济商人一网打尽,从那一天起,大祸就在眼前,是束手就擒还是奋起反抗,潭京不过一息就做了决定,他不会等到郡尉的密折到达女王案前,因此立即就采取了行动。

他要将万努郡献给百济,以维持他的荣华富贵,安稳人生。

他先利用安排在郡尉府的钉子下毒,将郡尉全家毒死,盗得郡尉的印章伪造军令,让自己的亲兵替换了主城与南城的守卫,同时在东城三千军营守军的饮食中下了迷药,让大部份精锐骑兵陷入了昏睡,又大开城门,放早就勾通好的五千百济军入城,导致了万努郡在一夜之间陷落。

他想到百济人一旦得手,必定会将自己软禁,并且会将新罗兵士屠杀一尽,因此他事先就留了这三十号亲兵,隐藏于城郊田庄地窖之内,就是防备着新罗会夺回万努郡,而百济人会弃他于不顾,这三十人便可为他所用,帮助他安然走上精心所留的后路。

当他听说带兵讨伐万努郡的将领是一手提拔他上位的金舒玄时,他长长地舒了口气,但为了慎重,他没有立即现身,而是安排亲兵去城内探听详情,果然听说兴国公带着司量部执事在城内活动,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噩耗,这代表着女王对万努郡的陷落已经生疑。

不能轻率行事,他甚至想好了在这庄子里长时间的窝藏下去,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找时机逃出新罗,隐姓埋名地生活。

还在犹豫之间,又传回来了一个坏消息与好消息。

程江竟然还活在人世!并且竟然洞悉了自己的阴谋!

而好消息就是,曾经的上峰金舒玄果如所料地与兴国公站在了对立的层面,没有协助兴国公搜寻自己的踪迹,并将程江这么一个人证扣于手中,拒不交给兴国公,这无疑让潭京看到了光明的未来,若是金舒玄愿意帮助自己,就算是因为丢城遭到贬斥,但保住性命却不是什么难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样的结果当然比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要好,值得一博。

下定了决心的潭京在这样一个夜晚,在仅存的三十名亲兵的保护下,穿着新罗的铠甲,大刺刺地与瘐信带领的巡逻队在万籁俱静的郡城之中,来了个惊心的邂逅。

当瘐信用手中的火把照亮潭京那张面孔时,眉心紧紧地联在了一起。

“风月主,请带卑职面见舒玄公。”潭京胸有成足的微笑。

瘐信是认识潭京的,他记得年幼之时,身任守军统领的潭京还指导过他的剑术,要说是有半师之谊也不过份,可这个人,如今成了烫手的山芋。

今日跟着瘐信巡城的是雪地带领的龙华香徒,他们长年生活在新罗宫内,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就是叛国献城的潭京,眼看着他们穿着新罗的铠甲,只以为是舒玄公所领的兵士,并没有出声喝问。

虽然瘐信久久不曾表态,但潭京心中的笃定却更添了一分,自己这个郡守是金舒玄所荐,若真坐实了叛国的罪名,金舒玄父子也讨不得好,只要瘐信将自己带到了金舒玄面前,他就有把握逆转乾坤,说服金舒玄保住自己的性命。

瘐信的犹豫果然没有持续多久,他沉默着点了点头,带着潭京一行往郡守府去,直到厅堂之中,只余潭京与金舒玄在内密谈,瘐信亲自在外把守,目光才冷冷扫过跟着潭京来的那三十名亲兵。

雪地这才看出了一丝蹊跷:“瘐信郎,里边的人是……”

“是潭京。”瘐信低低地答。

雪地惊讶地张大了嘴。

正厅之内,潭京恭恭敬敬地给金舒玄行了个军礼。

“你果然还活着!”金舒玄从书房匆匆赶来,身上随便披着件厚厚的石青色绒面披风,倒比身着铠甲时平易近人,可他这时目光十凌厉,直刺向他曾经一度信任的下属。

“卑职不敢辜负舒玄公的重望。”潭京极为淡然地抬头,不避不让地迎向金舒玄的逼视。

金舒玄的拳头立即捏得死紧,唇角绷得僵直,眼前这张面孔他分明极为熟悉,可现在却觉得陌生得很,他很怀疑自己果然认识过眼前之人,果然信任过眼前之人,果然将万努郡毫不犹豫地交给了眼前之人,而这个人,投敌叛国之后,竟然还能如此淡然地面对自己,并且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金舒玄咬紧了牙,口腔之内一片苦涩。

“公卿曾经教导过卑职,生命尤其重要,万不可轻易舍弃,只有留得性命,才能为国效命,卑职不敢辱命,因此才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潭京视金舒玄的愤怒于不顾,丰厚的嘴唇一牵,竟然厚颜无耻地扯起一丝笑容。

“好个为国效命,投敌献城就是你为国效命的做为!”金舒玄忍不住拍案而起,却将音量压得死沉,只是肩上的披风颤抖不停,泄露了他掩示不住的激愤。

“舒玄公,你我都是伽倻遗臣,卑职只知为伽倻效命,因此才会追随于公卿。”潭京视金舒玄的愤怒于不顾,慨然而言:“万努郡是在百济人手中还是新罗人手中,于你我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如此大言不惭,倒让金舒玄一时失语,他狠狠地盯着潭京,拳头在身后捏紧。

“舒玄公,若是卑职坐实了叛国之罪,对您可没有一丝好处,卑职乃公卿所荐,又同为伽倻遗臣,您以为重夺万努郡后,陛下果然能明辩是非,只是惩罚卑职,而表彰公卿?”潭京侃侃而谈,这是他早已准备好说服金舒玄的言辞,要将他拉上贼船,才能保证他在女王面前替自己择清:“卑职所行之事自然不敢有瞒舒玄公,也希望公卿能仔细衡量,莫要为了他人的一面之辞,做出让亲者恨仇者快的不智之事,此事并非关系到卑职一人一族,若公卿真的置之不管,任由兴国公将卑职治罪,就连东卢也脱不了干系,只怕上大等也会受到牵连,他可是公卿的姻亲,公卿难道会置上大等于不顾?”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上大等也牵涉在内!”金舒玄又惊又疑,语音更是低沉了几分。

“舒玄公可知卑职为何要如此行事?皆因为那郡尉掌握了卑职私贩盐、铁的罪证,这个主意可是东卢亲口提出,就连百济商人也是由他的人出面联络,舒玄公认为东卢真有如此大胆?若非上大等在背后撑腰,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又怎么会如此顺利。”潭京微微一笑:“舒玄公认为陛下知道实情之后,还会毫无保留的信任于您?”

金舒玄跌坐在椅子里,面色阴晴不定。

“舒玄公不愿协助兴国公搜索卑职,其实是早存了爱护之心,卑职感激不已,因此才斗胆来此相见,公卿放心,外面三十名亲兵都可做为见证,万努郡陷落是郡尉开城迎贼,卑职早已交出了守备兵权,又怎么有权限令守城之兵大开城门呢?”潭京忙不迭地趁热打铁:“程江视舒玄公为恩师,若是公卿您让他变供,也不会有太大的难度。”

“将万努郡陷落的罪名推到郡尉身上,公卿您又有重夺边境之功,如此一来,陛下才会更加信任公卿,春秋公如今又是公卿您的佳婿,从此新罗国内,公卿便可算权势滔天,就连兴国公也不敢小视公卿您了,公卿是伽倻的希望,卑职是处处在替公卿与伽倻考虑,不敢有太多奢望,只求公卿您能保得卑职一条贱命而已。”

什么叫巧舌如簧,金舒玄这才有了领教,若是搁到从前,在这么一番言辞之下他说不定也会动摇,可是如今,他却只当听了一个笑话。

潭京也算是考虑周详了,可他太过小看了兴国公,毗昙怎么会任由自己只手遮天,还有瘐信,也决不可能赞同行此瞒天过海的大逆之事。

程江将实情说出那天,毗昙已经料到潭京八成还在万努郡内,于是与自己商议,合力演出了这么一出好戏,用意就是要引潭京自投罗网,这一切都在毗昙的算计之内,潭京从步入郡守府的那一瞬间,所有的退路就已经被生生截断了。

眼前之人,不过已经是瓮中之鳖,而且还是只自以为是得意洋洋的鳖。

金舒玄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怜悯之色。

潭京一愣。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纷乱的步伐之声,隐约有刀剑出鞘之声,有厉喝之声,紧闭的雕花门忽然敞开,身着墨紫银云大氅,头带乌金小冠的翩翩贵族一步入内,冰冷的笑意从眼角溢出,睥睨着刚才还胸有成竹,此时已经手足无措的潭京,讽刺一般地卷起了唇角。

“兴国公,此人就是潭京,他刚才在本将面前已经坦白了叛国献城的罪行,并欲说服本将包庇于他,本将愿书密折递予陛下,陈述今日所闻种种。”金舒玄冲毗昙拱一拱手,看向潭京的眼神更添了一层怜悯。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金舒玄竟然能与兴国公联手布下陷井,潭京直到此时,还没从震惊中醒悟过来,他瞪圆了一双灯笼眼,看看金舒玄又看看毗昙,怎么可能,春秋与毗昙势不两立,金舒玄怎么会助毗昙?

像是为了替潭京解惑,毗昙微笑着也冲金舒玄拱手一礼:“舒玄公为大义不庇私信,实让在下佩服,此人虽为公卿所荐,可他所行之事却与公卿无关,在下当在陛下面前明言今日之事,替舒玄公请功。”

“兴国公言重了,都怪我有眼无珠,错信了这等奸徒,害了万努郡数千将士与百姓,不过是将功补过,又怎敢担功?”金舒玄说得极度诚恳。

潭京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一切都是毗昙与金舒玄布下的圈套,专等着自己这个猎物一脚踩入,一切都已经完了,他落在兴国公的手里,再加上金舒玄的证辞,他这颗人头必然落地,并且会遗臭万年,他想起埋在城郊田庄的那些金银,还有自己早就送去百济的两房美妾,这些好好的都在,可自己再也没有命享受了,想到这里,潭京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剧痛,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直扑金舒玄而去:“金舒玄,你不得好死!”

可是他没能如愿,两名外执事紧紧地挟制住了他,将这个曾经名躁一时的万努郡守,像个死狗一般地拖了出去。

“舒玄公,此等逆贼的言辞无须放在心上。”眼看着院中那三十名亲兵也被执事们一网打尽,毗昙回身冲金舒玄一笑:“既然这些人皆已落网,在下差使已完,明日就带着一干人返回国都,这些日子有劳舒玄公关怀照顾。”

“这也是本将的职责。”金舒玄抹了一把冷汗,其实他并不确定潭京会这么胆大妄为的现身,不过毗昙既然提出,他也就协助了一下而已,没想到毗昙竟然是算无遗策,亏自己还是熟悉潭京之人,倒不如一个毗昙能洞悉他的心理。

人心不足,贪欲难填,只要给潭京一线希望,他必然不会放过。

毗昙果然是一个令人恐惧的对手,金舒玄看着面前有如刀斧凿成的俊美面容,以及那深不见底的晦晦星眸,足底不可抑制的窜上了一股凉气。

此时的金舒玄更没有想到,毗昙一行还在回都的途中,潭京落网的消息就迅速传遍了国都。

——

徐罗伐的三月,正是乍暖还寒的时节,到了午后,苍白的阳光才渐渐有了些力道,洛伊从宫内回府,令清风几个在梅园的玉雾亭设下餐桌,叫了琉璃与霁月清风一同用膳,一边赏着周遭的绿萼梅,一边享用着美食佳肴,东风缓来,虽然还带着几分凉意,不过因着扑鼻而来的梅香,还是十足惬意。

琉璃与清风都十分地雀跃,两人在席上笑语不断,甚至拿着洛伊来打趣。

“夫人今日可得多用些,眼看着大人就要回都了,若是看见夫人瘦了许多,可不得遣责奴婢们照顾不周?”清风一边替洛伊布菜,一边看着她笑:“虽说夫人写下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样的话,像是为奴婢们开脱,可大人未必就会放过我们。”

跟着洛伊身边,清风与霁月都慢慢识得了汉字,尤其是清风,渐渐地也出口成章起来。

“我看你们可一点没有畏惧的样子,竟然敢偷看我写的字,可见平时待你们太过宽厚了。”洛伊扫了一眼清风,前两日她画了一幅梅园风景,顺手提了这么一句词,不想却被清风看在了眼里,反过来成了打趣她的话柄。

霁月是个老实人,立即恭身一礼,替清风求情:“都是奴婢的错,原是奴婢收拾画室时无意中见了,说给了清风听,还请夫人莫怪清风,责罚奴婢就是。”

说得洛伊与清风齐齐一愣,都笑了起来。

“霁月姐姐,夫人的画挂在墙上,我们进进出出都能看见,夫人这么说不过是玩笑话而已,你怎么就当了真?”琉璃也笑。

“我看霁月倒是个好的,不像你们俩一样促狭。”洛伊拉着霁月坐下,再过两月,霁月就要成亲了,嫁的是毗昙身边的一个长随,清风的好事也不远了,因着她素来伶俐,一般人洛伊也嫌配不上她,倒是殷家的说了一个人,二十多岁的年龄,却掌着国公府的一个商铺,也说得上是年轻有为了,洛伊见了一面还满意,安排清风见了,这丫头当即就说愿意,婚事定在了七月。

洛伊正好拿这事来打趣回去:“清风果然是到了女大不中留的年岁,这样的诗词也能有所体会了。”

清风闹了个大红脸,见琉璃没心没肺地冲着她笑,立马就祸水东引:“奴婢原不知有什么含义,都是琉璃解释给奴婢听的,说是夫人在思念大人,难怪这些时日瘦了一圈儿。”

“清风姐姐,你可不能冤枉我。”琉璃这就算躺着也中枪吧,低低分解了半句,却也羞红了脸。

清风看在眼里,更是得意:“夫人,这几日琉璃总念叨着这两句话呢,我都听得熟了,刚才脱口而出,想来琉璃心里也有了那消得人憔悴的伊,才会如此心有所感。”

一句话说得琉璃满地找缝,而洛伊也若有所思,看着琉璃娇羞不已的模样,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一张妖艳的面孔来。

“清风就饶了琉璃吧,她年纪还小,哪里经得起你这般打趣。”霁月忙劝解道:“琉璃常跟着夫人看书写字,这些诗词自然比你我熟悉,想是心里喜欢才反复念叨了几遍,哪有你说的那般?”

琉璃这才缓和了几分,搂着霁月连声喊姐姐:“还是你对我好,不像清风那样以大欺小。”

“要说起这个,不得不说琉璃比我们都有天份,夫人你还不知道吧,琉璃临摩您的字迹已经极像了呢。”清风与琉璃同住一间厢房,时常见她学着洛伊的样写字帖,这时说道。

“果然如此?”洛伊真有几分惊讶,虽然她一直鼓励着身边的丫鬟们识字练字,却没想到琉璃竟然会临摩自己的笔迹。

“姐姐别听清风瞎说,我哪里有那等本事。”话说如此,琉璃的一双葡萄里却是一亮。

“改日写几个字给我瞧瞧就是,若真像我的笔迹,一定会好好赏你。”洛伊拍了拍琉璃的手,琉璃立即眉飞色舞,双颊的娇红渐消,却不想身边的清风又接了一句:“对,就写那句为伊消得人憔悴,给夫人看看是不是形神兼俱。”

琉璃顿时又满面胀红,头都抬不起来,挥舞着手臂就往清风的腰间抓去,两个丫鬟闹成一团。

好不容易才被霁月拉开,主仆四个才安静下来用膳,却见殷家的一溜小跑着从小径那头过来,满面是笑的禀报了一句。

“夫人,跟着大人往万努郡的长随回府报了信儿,说大人已经回了国都,这时入宫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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