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来的时候，下巴疼得厉害。破布知道它没有断，但很痛!
雷克不见了。科尔布奇也不见了。但有人站在她身边，而且不是她的妖精。
"破布？"
半精灵瑟丽娅弯下腰，伸手去抓那个妖精。破布的反应很直接。她从瑟丽娅身上翻滚开来，迅速站起身来，战战兢兢地从法师身边退开。
"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破布从腰带里掏出小罐子的酸液，瑟丽娅停了下来。破布没敢对雷克伸手去拿，因为他太快了，但她把它拿出来在她和半精灵之间警告。这是一种威胁，而不是破布打算真正兑现的东西。
它的威力。瑟丽娅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她看待那罐小酸液，很清楚它有多危险。但她并没有惊慌失措。她看着破布的眼睛。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确定你没有受伤。"雷克不应该这样踢你。"
原来，是雷克干的。破布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感觉快要掉下来了，但如果最后只有这样，她也算幸运了。但是，那为什么瑟丽娅会关心她呢？渣渣还是很警惕的。
"我不是想和你做什么。如果我想伤害你，早就在你睡着的时候动手了。"
这倒是真的。破布犹豫了一下，放下了那罐酸液。瑟丽娅看着她把它塞进腰带里，摇了摇头。
"我需要和艾琳谈谈她给你那些东西的事。那个女孩--"
她顿了顿，又摇了摇头。
"我在做什么，和妖精说话？听着，我并不关心你和你的小团体在监视我们做什么。但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一个消息？破布的耳朵微微竖起来。瑟丽娅显得很严肃，她指了指破布，然后指了指整个平原。
"离开吧。守望者会在几天内将你的部落消灭或赶走。"
破布默默地吸收着这些信息，她丝毫不怀疑这是真的。不是因为她认为瑟丽娅是诚实的，而是因为她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切会发生。
更多的巡逻队穿过平原。守卫者发现了哥布林，但并没有攻击他们，只是跟在他们后面一段时间。画面加起来，瑟丽娅的话正好证实了破布的预感。
瑟丽娅似乎并不惊讶，破布也不惊讶。半精灵将自己的好手伸进口袋。
"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明白，但我希望你明白。并不是说我希望你的部落能活下去或者什么。我只是告诉你这些，好让艾琳不要生气。我欠她很多。"
这话没错，但破布不认为这对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影响。她又不是艾琳的宠物之类的东西，但这对瑟丽娅来说，显然很重要。半精灵光秃秃地看着破布。
"我还记得上一任妖精王在海上的肆虐，他留下了横跨三块大陆的火海和毁灭。即使别人低估了你们的同类，我也知道你们会很危险。"
妖精王？瑟丽娅曾认识上一任妖精王？破布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她见过的妖精都不记得妖精王，但当然都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但很明显，破布对已故妖精王的看法并不是瑟丽娅。
"如果是我，如果你们的同类死光了，我也不会流泪。但艾琳喜欢你，我欠你从废墟中救出我。"
瑟丽娅叹了口气。她举起骷髅手，盯着它看了一秒。破布也盯着看。她从来没有见过像瑟丽娅这样的伤势。当然，她见过冻伤，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保持在一起的骷髅手。是魔法吗？
"你知道，如果你的同类不偷窃或攻击无辜的人，你可能真的会被容忍。也许不会，即使是半精灵也是生活在边缘的。但你..."
瑟丽娅断断续续地说道。她停了下来，看着破布，一时间表情变得柔和起来。
"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没有你的位置。我很同情你，从一个弃儿到另一个弃儿。但听我的建议，滚蛋吧。
她走了。破布独自留在被剥蚀的空地中央，只有一簇树桩表明所有树木的位置。
那么现在，这一切是怎么回事？破布没有办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事情。她在一个树桩上坐了下来，栖息在边缘，一只手托着下巴，试图思考。
瑟丽娅曾警告过她，雷克曾表示过对破布和她的同类的憎恨，而科尔布奇似乎无动于衷。难道这一切都只是谎言吗？破布希望自己有一个技能来分辨。
她经常想到技能，以及她可以使用它们的方法。这是一个奇怪的想法，因为大多数妖精都没有任何技能可言。但破布已经获得了好几个，而且越来越多，她开始怀疑有一天她可能会获得哪些技能，以及它们如何帮助她活得更久。
她把这些不像妖精的想法归结为【战术家】类，但事实很简单，如果破布是个人类，她会是个天才。因为她是妖精，所以在他们眼中，她更像是一个传奇的存在。她是百万分之一，或许是亿万分之一。
这仍然没有让破布变得那么特别。妖精的繁殖速度非常快，甚至连一些昆虫都跟不上。他们的同类就像蜉蝣一样生老病死，他们的孩子在出生后几天内就能行走和战斗。
而且他们死得也一样快。所以妖精们会在半衰期结束之前，以最快的速度交配和繁殖。即使在冬天，也会有很多的婴儿出生和死亡。
妖精们通常会挨饿，即使有岩蟹这样的杀戮来维持部落的生存。这么多新生命对任何生态系统都是一种压力，但这就是为什么死人总是被带回来的原因。他们会被吃掉，生命会重新开始。
这就是生活的方式，但有些时候，破布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她想知道是否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的部落摆脱这种死亡的循环，这是他们的生活方式。
或者说，至少是她的生活方式。破布想要活下去，这是她所想的一切。活着，还有死。但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东西可以帮助她完成她的目标：她的等级。
妖精可以有等级。只是他们很少能活到足够长的时间，获得超过一两级的等级。
比如说，包括破布在内的每个妖精都至少有一两级的【清道夫】和【战士】。但让破布感到有趣的是，他们很少有再高的等级，即使是老妖精的。
活了三年以上的地精，在【清道夫】等级上也只有9级。而在破布的记忆中，最高级的【战士】地精是老酋长。他的【战士】等级已经18级了，而且他还是个霍布林。
但破布很独特。她不仅拥有【战士】类的八级--她的部落里最高的等级，她还有一个【法师】类，这在地精中几乎是独一无二的。当然还有一个等级也是独一无二的，那就是【战术家】等级。破布是11级的【战术家】。这几乎让她自己也成为了一名霍布林，但她还是没有开始成长。
霍布林是哥布林的下一步进化，就哥布林的进化而言。他们仍然是哥布林，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们进入了一个成长高峰期。强壮的哥布林要么是首领，要么是比正常人更强壮、更快速、更强悍的哥布林，会突然开始每天吃两倍于他们体重的东西。他们会不断地成长，直到他们突然变得和人类一样高大，在某些情况下，宽度是人类的两倍。
这些哥布林是部落的领袖，是哥布林群体中的突击队，也是哥布林能够对付致命怪物的唯一。大多数部落都会有一个左右的霍布林，这是必然的。洪水部落的唯一一个霍布林一直是他们的酋长--直到艾琳杀了他为止。
虽然破布提升了等级，但她并没有变大。有时也会这样，但她还是很失望。她本想高高在上，但个子小也意味着她不那么容易成为目标。
她对身为霍布林的担忧只是她心中问题的一小部分。破布在座位上摇摇晃晃，当她的拳头困扰着她受伤的下巴时，她打了个寒颤。她必须思考。思考是破布唯一能做的事情之一，如果她不思考，她和她的部落就会死。
为什么哥布林没有那么高的等级？而另一方面，为什么破布的等级提升得那么快？难道只是因为她的特殊性？
不过话说回来，部落里的每一个哥布林在杀死斯金纳之后，都至少提升了两次等级。即使是那些只从他身上切下一小块的人，为什么会这样？是什么让斯金纳与路上的旅人，或者岩蟹不同？
也许是因为......他很危险。因为妖精们战斗过，对抗过真正危险的东西。
岩石蟹很容易被杀死吗？......不，但这实际上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如果整个地精部落攻击，一只岩蟹肯定会死。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对于部落来说，这是一场安全的战斗。
但是斯金纳--破布记得那晚的事。妖精们知道他很虚弱，知道他在逃跑。但他们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杀死他们。他们有一百多人冲了过来，如果他们再慢一点，或者斯金纳再强一点，他们可能都会死。
是的，就是这样。他们已经冒着一切危险了，而这一点对于地精来说，毕竟是很少见的。一般来说，地精不会选择哪怕是一丁点风险的战斗。这很难，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比哥布林强，但他们总是以压倒性的数量进行攻击，而且如果他们能的话，还能出其不意。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地精不怎么平的原因。而破布--她之所以水平高，是因为她下棋的时候总是尽力而为。而当她学习魔法时，她尽可能努力地听从臭法师双鱼座的教导，向他学习。还有战斗--
她杀死了所有想当首领的妖精。她已经带领她的部落对抗过很多怪物了，总是从前线出发。她很勇敢，她冒着生命危险。
这就是原因，这就是关键，这就是破布想要生存下去需要利用的东西。
在静静的落雪中，破布可以清晰地思考。寒冷的天气让她很难受，但她有足够的毛皮让自己暂时保持温暖。而冬天的空气是清新的，这是对死亡的提醒，也是她的部落离死亡的提醒。
残酷的事实是，洪荒部落是这个地区最弱小的部落。虽然生活在城市和村庄里的人类、龙人和豺狼们并没有真正把地精看成是游荡在乡间的害虫，但其实即使是地精之间也是有等级制度的。部落是自己独立的实体，他们控制着一块领地，与其他部落和野生哥布林的游荡队伍作战，以维持自己的统治地位。
统治权当然是指捕食流浪牲畜的权利，并且保持在足够低调的状态下，这样高级冒险者就不会被派遣去除掉他们。考虑到在低调的情况下，可以杀死多少牲畜，偷到多少有用的小物件，这还是很大的权力。
从单纯的力量上来看，北边的红方部落是目前最强的。他们分布在高山口周围，他们部落里有六个霍布林。他们在那片区域占据草原的其他部落中占据了主导地位，不过哥布林人远离冒险者居住的人类城市。
在南边，血田周围，断矛部落是另一个阻碍行动的障碍。他们用铁拳统治着那个地区，就像他们的酋长一样。他不是霍布林，和破布一样，他是一个比较小的哥布林，但比正常人高大。他和他的大部分部落一样，穿着盾蛛制成的盔甲，他们甚至已经成功驯服了这种致命的生物。如果红方部落和断矛部落打起来，很难说谁会取得胜利。
除此之外，这个地区唯一的大部落就是鬼手部落。他们住在比血田更南边的地方，他们偶尔会通过利斯科北上。断矛部落之所以对他们不闻不问，主要是因为连他们也害怕鬼手部落的首领。她是一个可怕的[萨满]，能够让死人复活，那个部落的几个地精懂得基本的魔法。他们使用毒药和陷阱来战斗，他们对其他地精和敌人一样危险。
这三个部落在等级制度上都远远高于破布的小部落，根本无法与之相比。她无法想象挑战他们的一个首领，只能想象这样的行为会导致残缺的尸体。
但他们必须离开这个地方。瑟丽娅说过，树上有字。
其实，树上什么都没有，包括树皮。工人们几乎把这里的每一棵树的树皮都剥光了，甚至是那些他们没有砍掉的树皮。一堆堆厚厚的树皮在雪地里卷起来。
破布从树桩上下来，晃晃悠悠地走到其中一块卷起的树皮旁。她蹲**子，极为仔细地检查着它。
是的，这绝对是这片森林的死穴。树皮的横切面让破布看到，中间有一层可分离的木头--被一种柔软的、几乎像果冻一样的东西垫着。这就是爆炸后让树皮飞得这么远的原因吗？
哼。她能用这个吗？为什么现在树皮没有爆炸？
一定是寒冷的缘故，邋遢鬼想不出别的办法。树皮是硬的，中间的物质是淤泥状的，很僵硬。如果它暖和起来，会发生什么？
他们必须离开，但去哪里呢？破布已经向南边的断矛部落提出了交涉。南方比较暖和，她也有过想法，如果有必要，她的部落可以居住在血田里。但她不确定他们的酋长是否会承认她，更不可能准许她安全通行。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她或许可以商量着往北走。红方部落很凶残，但如果她每周向他们进贡，他们也许会给她一些远在北方的空间。这是绝望的，但比必死无疑要好得多。破布可以在脑海中权衡各种选择；由于她的[战术家]等级和技能，分析出生存的几率。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还在逃避，不是吗？这不是你如何提升等级的问题。这才是关键，如果破布想要变强，想要她的部落变强，他们终究要停止逃跑。
但逃跑是妖精们最擅长的事情。
懦夫，那是雷克说的。光是回忆起来，就会让破布感到焦灼。但最让她痛心的是，她无法拒绝它。那是真的
妖精是懦夫。也许这就是他们为什么那么弱小的原因，也许......是破布必须要改变，作为妖精的本质。
懦弱，这是个不好的词。地精没有真正的‘懦夫‘这个词，只是对那些在部落需要他们的时候逃跑，或者在背后捅刀子的地精说的。其实，在背后捅别人一刀的哥布林并没有被人往坏处想。隐身是一项非常宝贵的技能。
但在其他物种的语言中，懦弱是个不好的词。破布明白这一点。这个词就像你头上的烙印，让你变得更小，更不重要。=
那相反的词是什么？这是一个地精不知道的词。在他们的语言中，它的意思是"愚蠢"，破布曾听艾琳说过一次。她一直在谈论破布如何玩，这是一个更好的词。
勇气。
这句话点燃了破布的内心的一些东西，一种她只感受过一两次的感觉。第一次踏进艾琳的旅馆时，她有时在下棋时和在战斗中时的感觉。
是的......她确实知道一个地方会是一个挑战。一个超越挑战的挑战，一个死亡的地方，可能比高空关卡更可怕，超越死亡的死亡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