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镜子中出来的女子彻底明白了。
白溪原来早已看穿了一切，而且还在她的仪式中做了手脚。
但此时她依旧无法看到白溪，白溪强烈的光芒仿佛就在眼前，但仿佛又遥不可及。
白溪在她眼中变得神秘了起来，当然也少不了怨恨。
她好不容易利用仪式变成了‘永生’的‘亡者’，还可以获得月亮般的强大力量，但是却都被白溪给毁掉了！
女子很想对着白溪出手，但是她的内心此时却开始天人交战了起来。
如果杀了白溪，她还怎么活？
在生与死之间，她犹豫了。
虽然她恨透了白溪，但还是想要活下去。
她一双枯白的双手停在了半空中，看到这情况，白溪也是笑了一下。
果然，她是无比害怕死亡的，更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功亏一篑。
他用老李听不到的声音开口。
“我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耀眼的光芒将我召唤至此，强烈的气息将我留下……”
“我选择加入侍奉光芒的行列，成为同样不属于这个世界之人的木偶，将生命作为您的线绳，不违背您的意愿……”
女子虽然极其不情愿，但还是跟着白溪念了起来。
她那一双纯白的双眸开始变得有些色彩，不再是冷冬。
“我在光芒中祈祷，总是第一个向您祈愿，献出自己的忠诚，坦然自己的命运……”
仪式逐渐进行到了最后，女子感觉自己无比的温暖。
她已经将自己变成了镜中人，绝不该有如此的温暖，但它确实存在着。
即使是强大的月光，此时也对她毫无办法了。
她在辉光中完成了蜕变，侍奉了新的存在。
她不再是女王最忠诚的信徒了。
但对于她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归途，对于她的女王而言，依旧不会看上一眼。
房间内光芒依旧，老李无法适应这种强度的光线，就像人永远无法长久的直视太阳。
女子重新恢复了平静，她看向白溪，眼神里有了一些色彩，但依旧不像人、不像活人。
她失去了很多，但是也得到了许多。
她一言不发，朝着白溪稍微鞠躬了一下，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白溪平静地看着已经没有了镜面的铜镜框，它其余地方没有一点破损，再装上一面镜子，它又会恢复原状，但是有些东西，却装不回去了。
地面上的碎片仿佛有着扎脚，但是白溪却如履平地一般。
他张开手心，手心有一根只有他能够看见的命运之绳，绳子的另一头连接的正是从镜子里逃脱出来的女子，正如祷言所说，她成为了提线木偶。
对于女子而言，只是从一面小的镜子，来到了一面更大的镜子，命运依旧不为自己所掌握。
【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是你将她召唤了出来，降临到了不属于她的地方，这个世界就是她的铜镜，而掌握她命运的绳线，就在你的手中。你可以选择解放她，但是小心她会反噬你，也可以选择毁灭她，只需要引燃你手中的命运之绳。】
【她虽然暂时侍奉你，并且献出了忠诚，但忠诚并不绝对……】
【恭喜你，获得了残缺的‘召唤仪式’。】
看来，还需要自己略施手段了。
“这就是所谓的忠诚的仆人？”
白溪内心吐槽了一下，忠诚的不绝对，就是绝对的不忠诚啊！
【提示】有时候的描述，对于白溪所想的都有些出入。
可能并不是按照他的标准？
白溪收敛了光芒，老李才可以探头看一眼。
“结束了？”
老李开口问道，他还是非常信任白溪的。
见到白溪手里已经破裂的镜子，也是笑了一下。
“结束了。”
白溪说道，然后小心地走了出来。
“里面还有几面镜子，很隐蔽。”
“都打碎吧，那肯定是她准备用来阴人的，但是避免有什么情况，都不要了。”
老李很是果断。
随后，执法队的人员涌入了进来，开始正式清理现场。
老李和白溪则跟着颜队长走了出去。
“太感谢你们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颜队长笑着说道，递了两颗糖果过来，只不过看包装显然很久了，糖果还有些发软。
但老李眼前一亮，立马接了过来。
“好东西啊，还是执法队潇洒。”
老李笑着说道，将糖果给了白溪一颗，自己则将另一颗收了起来，显然他不会自己吃。
“哪能啊，还是仰仗你们。”
颜队长说道，其实执法队的实力也不差，只是他们不如守夜人有经验罢了。
“不多说了，我得先回去了。”
老李甩了甩手，然后带着白溪离开了明月街24栋。
两人一路来到楼下，显得有些沉闷。
直到推开大楼的门出去，老李才开口感叹。
“我说的没错吧？”
“嗯？”
白溪疑惑地看着他。
“守夜人不需要仁慈。”
老李微笑地看着白溪，似乎在这一刻有些深意。
“你说得对。”
白溪点了点头，他现在更加相信老李的经验了。
“我们是不仁者，要时刻保持理智，一定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就足够了。”
老李不无感叹道。
他加入守夜人很长时间了，见多识广，很多人都比不过他。
正是因为如此，他的经验才更加显得宝贵。
但白溪如果全听他的，那就不是年轻人了，不是‘新’的守夜人了。
所以老李也是理解他，依旧在白溪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谁年轻时没有轻狂过呢？
只要白溪能够不断的吸取经验，不断的成长，最终会变得无比强大的。
这时，白溪在口袋里摩挲了两下，将手拿出来，手背对着老李。
“什么？”
老李虽然疑惑，但还是伸出手来接住。
他凑近一看，是他刚才当着老颜面给白溪的那颗糖果。
白溪笑着说道：“拿回去给孩子吃吧。”
“他已经有了。”
老李扯了一下自己的口袋，他那颗就是留给孩子的。
“男孩不要吃太好，要穷养。”
老李很是有经验地凑近说道。
白溪没有要回来，只是笑道：“那给你媳妇吃去。”
这回，轮到老李给了白溪一个时代通用的手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