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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三暗室韬光风夜凉,难濯一片阴郁沙

深夜苍苍,薄雾已上高楼,明月悬空半刻,忽然间,万里空际被涂上一层浓重的黑墨,转瞬星河已不见耿耿,四周立刻变得晦暗不清。

柳枫身处之地自然也是乌漆抹黑,不过夜视倒也无碍,幼时于太白派习武,每日定时读书练功,分配极有规律,便曾专克夜识能力。

太白派遗有一门内功心经《天剑流影》,此心经并非出自三剑客之手,据说是真正属于红线女的本家武学,也即是太白山一脉的至高武学,只是红线女自身却只能看不能练,内中情由,则不得而知。

此后历经百余年,《天剑流影》的修成者又寥寥无几,就是朱室兄弟也无法全然领会,修炼俱无成效,但是偏偏天一老人与柳枫都修成了,更达到炉火纯青的境地,至今也无人明白其中道理。

但凡修炼《天剑流影》,通篇都需要在漆黑的环境下习练,柳枫学艺期间,专有两个时辰独坐在黑糊糊的静室中,一坐就是九年,对于夜间视物,实在习以为常矣。

此等时辰,家家门户紧闭,城民也早已入睡,是以,柳枫跟随楚天阔一路行来,所过之处无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于他而言,反而亮如白昼,楚天阔穿街绕巷,一举一动,尽入他的眼中。

街巷一片静谧,闻不着半丝声响,只有偶然拂过耳际的风涛声,似清晰似混浊。

直至风涛陡转激烈,前方的楚天阔看到一片街角,猛然加快脚步,就要转弯之际,忽然凌空落下一个身影,拦住他的去路。

柳枫与那边隔了数丈,视线被楚天阔遮挡,看不清楚那人是谁,只隐约见到一红一白两道身影,衣衫在风中舞动。

那二人止步不前,柳枫也被迫收住势头,略一抬眼,身旁有两道高墙,他忽的竦身,跳到墙上,向前看去,这才清楚那白影酷似之前见到的白衣人,那会儿此人施展‘流影冲天’及‘天外飞仙’,他看的一清二楚,心中已 确定此人为白衣神剑无疑。

仔细延视这白衣神剑,柳枫神色刹那凝重起来,沉吟不动,专注地凝望那边情形。

近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蹊跷,他一时捉摸不透黑云精骑的动向,这几日,淮河也超乎寻常的平静,一切都显得诡异又匪夷所思。李记授命赶往泗州,截杀燕千崇,以断绝朱友贞求船进攻的念想,距今已有数日,却无消息传回,一行人好似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赵琦琦送信于清居苑,也无丁点回音,柳枫心头仿佛被阴云笼罩,总觉得有一场不可预知的阴谋,就要蓄势爆发。

此番初见白衣神剑,他有种说不出的感受,头一次发现自己看不透一个人,那个人的所思所想,都隐藏的很深,言行举止,也难以揣测,是敌是友,更无法断定。

由于身负武艺,柳枫耳力惊人,虽然与那边隔了一段距离,也听清楚天阔的谩骂声:“眭听轩,你这贼厮… …”想起对方无情无义,便恨得咬牙切齿。

眭听轩面无表情,任其仇视,凝睇楚天阔,不等对方说完,冷冷打断话道:“省点力气吧,后面有人跟踪! ”

柳枫大惊,凛冽的风声,刺不着他的心,惟有眭听轩,使他生出前所未有的警惕。莫非此人不知自己是太白派的弟子?没有看见自己施展的‘流影冲天’?不可能,若不明白,为何此人也施展同样招数?

既然他有意向自己表露身份,又不杀唐兵,此时此地,又何以告知楚天阔,让其提防自己?柳枫纳闷了。

楚天阔经此提醒,连忙回头来望,只见身后黑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可他知道眭听轩不会轻易开此玩笑,眭听轩功力远胜自己,既能在此现身,必定隐身暗处,等候已久,若非发现蛛丝马迹,绝不会无中生有。

楚天阔微一愣怔,眭听轩已经飞掠而去,他也脚下一纵,消失无踪。原本气眭听轩临阵弃友,此刻听了眭听轩警示,再不计较。尤其眭听轩本就与他无甚干系,仅仅为了同一目的,结成盟友,然而是互相争功的敌人,既无深交,何来弃友之说?

柳枫见他们远去,也飞步急赶,转过街角,踏上另一条街道,四下探看须臾,已知分晓,原是不远处有一间馆舍,散发出朦胧火光,吸引了他的注意,更有吵杂声从馆舍门口传来。

馆舍前立着两个把门的壮汉,楚天阔与白衣神剑此刻正站在阶下,那馆舍门禁森严,很警惕外客,两名壮汉正在盘查。

楚天阔二话不说,亮出火焰掌,他们立即辨清来人,微笑着迎接楚天阔进入馆舍,到了白衣神剑,他们不识,便朝楚天阔投去疑惑的目光。

楚天阔不喜白衣神剑,自顾走出两步,故意说道:“我不认识他!”

壮汉们闻话,截住白衣神剑,楚天阔见状,反倒不走了,好整以暇地观望,并恶意发笑。

白衣神剑被挡在门外,甚是气恼,猛地扬手掴上两个壮汉脸颊,厉声道:“滚!”他内功超出常人许多,这两掌非同儿戏,竟将二人打的气窍流血,被迫跌坐在地,好大一会儿,才拾起来。

楚天阔立在门口,与白衣神剑冷视片刻,忽而笑道:“何必这么大的手劲!跟你开个玩笑嘛!”说罢,进入馆舍。

柳枫见白衣神剑也一并入内,思虑一阵,还是决定夜探馆舍,遂疾掠过去,翻过馆舍高墙,那边两个壮汉进馆,正在为楚天阔引路,也没发觉。

柳枫进去后,眼前回廊曲径,轩馆窗槛,想必是因为深夜,四下寂静无人。

柳枫紧随几人,蹑足穿过回廊,尽头处乃是一处月洞门,他又穿过月洞门,眼前庭院轩敞,却空荡荡的,不见白衣神剑等人。

柳枫驻足暗处,俄而见一屋影,飞身掠上,伏在屋脊,张目向外围探看,只见下方幢幢精舍,多数已经漆黑,柳枫专门搜寻那亮有灯火的,刻下已是深更,楚天阔初到此馆,必要寻一栖息之地,或者会友。

况且,那两个壮汉领人指路,绝无可能走远,是以,他也没有离开庭院周围。

这时,忽听一阵笙歌笑语漫入耳际,若有似无的,柳枫寻声过去,果真在重重轩馆后方,看见一间房屋烛光闪耀,奔到近处,恰见楚天阔等人闪进那屋,随后,屋门被掩,他再也看不到了。

柳枫掠到屋上,掀开一片屋瓦,向下窥看,当即看到楚天阔及白衣神剑当门而立,里面是宽阔适中的小厅,有男女数人围坐,细数之下,是三男两女。

另有四名舞姬正在场中漫舞,皆穿一身宫装,头挽三环高鬓,手持天鹅羽扇,漫漫舞姿之中,高鬓翘兮,纱衣飞兮,披帛腾空环绕,使人炫目,颇有仙娥的柔美姿态。

围坐的几人好似入迷,移不开眼睛,看的如痴如醉。

其中一人硕腰潘鬓,肤黄如蜡,手足皆是粗壮无比,甚至连手指都似已没入肉内。他身披大氅,内里不着寸缕,袒胸露腹,层层横肉现于人前。一名吹箫女乐正伴在他的身侧,在他身旁,放着七尺长的铁扁担,柳枫一眼便认出来他是扁担宗师叶彦,即是通利赌坊的幕后主人。据闻叶彦也已中年,五短身材,看来无误,此刻屋内仅有此人年纪稍大,约莫四十有余。

叶彦是个地道的粗汉,曾是农夫出身,不耐贫苦生活,拜入一个擅使铁棍的门下偷师,而后自立门户,钻研了一套趁手的扁担技艺,从此在一方耀武扬威,开始有了些许名气,不过他大字不识一个,生平很喜欢与人赌博。

一旦有人赌输与他,他多数都要对方将手臂或家财奉上,其人脾气暴躁,性格暴戾,远近驰名,先前柳枫为助蓝少宝激起雄心,那一夜,蓝少宝曾杀死叶彦四个得意门徒。

叶彦折损四员大将,事后,已有人将之报告给他,煽风点火,想要叶彦寻柳枫复仇,饶是柳世龙也这般认为,叶彦却始终没有动静,旁人无从知晓叶彦作何打算,然而柳枫这一刻却已明朗,叶彦打算在鹬蚌相争中得利。

厅内其余人的身份,就有待考究了。

馀下两个男的,一个是身形瘦长的年轻人,也不看舞技,旁若无人地低首把玩着一鼎飞龙盘,面容怎样,实在看不清。另一人全身衣饰金黄闪闪,万分醒目,年岁约在三十许间,然皮肤甚为粗糙,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怎的,面皮甚脏,好似被油渍浸染一般。人也长得精壮,颌下堆髭,眉如浓墨,双眼横视场中。

偏生他怀中搂着一名瘦小女子,皮肤却光润多了,纱衣被他拽的半掩半露,眼看就要尽数滑落,那女子似是慑于他的威戾,不敢作色,暗里又偷着将纱衣往身上拉。

这黄衣人回首望见,笑而不语,忽然俯身亲了那女子一口,那女子极力躲闪,没有躲过,忽被亵渎,竟羞羞答答,默不作声,心中慌乱害怕。

黄衣人越看越爱,一向凶悍的目光中,当即露出几许温柔,笑着道:“我口渴,倒酒喂我呀!”

那女子依命倒酒,缓缓地端杯奉上,黄衣人却迟不饮酌,反而趴在那女子耳畔低语,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他丑陋的脸上满布淫秽之色,一只大手竟钳住那女子手腕,挨住自己胯骨,往下移去。

女子脸色绯红,忽的大力推开黄衣人,骂道:“无耻,我要走!”愤而起身,转奔门口,想快速逃离。

黄衣人一脸阴鸷,端坐未动,女子奔到门口,见有一红一白两道人身挡着,吓也似的避到偏旁,正给那边两个壮汉抓个正着,两人如箭般蹿出,架着那女子,甩给黄衣人。

黄衣人起身接住,抱着那女子,胡乱亲吻,逮哪儿是哪儿,顷刻,那女子就哭啼不断。

白衣神剑厌恶至极,楚天阔也是不满,猛然上前詈骂道:“丑女人,假做作什么?”

那黄衣人像是受到鼓舞,行为更加放肆,随手一扯,将女子大片纱衣扯烂,露出雪白的肌肤,楚天阔见这般时候了,他连看也不看自己,心中有气,不悦道:“这么丑的女人,也值得你不顾真君的颜面,把大伙晾在这儿! ”

黄衣人笑着回道:“四弟,来了就自个儿寻地方坐下,待会儿咱们兄弟叙旧!”手上不停,对那女子上下其手,肆意亲辱。

白衣神剑不想说话,等着楚天阔反应。

楚天阔面上冷酷无情,显然不满意这个答复,憎恶地盯着那女子道:“这女人又瘦又丑,难看死了,老大为何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连兄弟也顾不得?”

黄衣人闻言,只得搂住那女子,暂时罢手,那女子这才哀怨地抬眸,央求道:“快放了我的孩子!”

黄衣人见她有求于自己,喜悦道:“我喜欢你,留下来陪我睡一晚,明天我就还你孩子?”

那女子挣扎半响,黄衣人见机添油加醋:“陪我过吧,饿不着你们母子的。你死了丈夫,去了外面,还不是要低三下四,求人施舍,难道要你两岁的儿子跟着你挨饿?这段时日,我如何宠爱你,你应当看的清楚啦!”

那女子正自权衡利弊,猛听楚天阔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个丧门星,狐狸精,又丑又爱哭,这会儿盯上我大哥了,可别想占我大哥便宜!”说罢,又嘀咕道:“真看不出哪里好看!”

那女子原已有所动容,突然听到楚天阔这么说,大哭不止,伏在黄衣人怀中,梨花带雨似的道:“你不是要我嘛,快教他出去,让他滚,我不要看见他!”

平常旁人都道她长的好看,她也一向自恃美貌,怎料今日连被骂了好几声‘丑女人’,气愤不已,恨不得打死楚天阔。

起先她以为楚天阔是为自己解围,到了这时,才发觉并非好意解围,实是厌恶自己,说的煞有介事。其实她不知情,楚天阔自从身残之后,无论看哪个女人,都觉得奇丑无比,并非对她特殊,除了生身母亲,楚天阔不觉得任何女人好看。

黄衣人自是知道楚天阔的情况,也不与之计较,抚弄女子的背脊,柔声道:“好了,好了,眼不见为净,我抱你回房!”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那女子身上,包住她白皙外露的肌肤,不待众人反对,打横抱起她,走出门外。

柳枫明白,那黄衣人实是五炁真君之首,素闻金德真君嗜淫多情,本身却生的极丑,本姓金,后为自己取名金花郎。

时钟钰早已说过,金花郎身怀绝技,远在五炁真君其馀诸人之上,柳枫暗伏屋顶,看了半响,始终也不曾发觉金花郎使何兵器。

金花郎离席后,室内舞乐未停,楚天阔极不耐烦,将人轰走,转而看向边厢那名把玩飞龙盘的人,叫道:“ 二哥,老三被严君颢抓了,跟我去救人!”

柳枫这才确定那人为木德真君,说起木德真君,就要忆及真曜夫子谭紫霄的本家,木德真君姓谭单名汀,为真曜夫子的四世孙。

谭汀过往经历,无人知晓,两年前拜入真曜夫子门下,以师徒相称,并未对外宣扬二人关系,故栖隐洞的同门并没发现当中内情。

真曜夫子为何连谭汀也要诛杀,实在匪夷所思,内中却藏着一个天大的隐秘。

谭汀入门不久,勤苦好学,本与真曜夫子相处极好,真曜夫子也有意让其继承自己平生所学,不料消息不慎走漏,有一次谭家人找上庐山,真曜夫子才得知谭汀曾亲手嗜杀兄长,呼来谭汀质问,谭汀一点不辩解,束手就缚,被关进暗室。

他这一被关押,便有两年,期间面壁思过,谭汀仍是那副尊容,毫无改变。

他甚少对外间的事感兴趣,楚天阔此番邀请他营救许夜辰,他不慌不忙地说道:“自投罗网的事,我从来不做!”

楚天阔听出话外之意,愕然道:“先探风声,以观后状!”

谭汀头也不抬,冷漠道:“我不去!”

楚天阔无法,转身步向门口,嘟哝道:“那我去找老大商量!”

他方走出两步,那谭汀忽然从坐处跃起,轻如落叶似的,落在楚天阔面前。

他神色清冷,目如悬珠,倒也不丑,年岁约在二十七八之间,一身深灰袍子,宽松曳地,更突显他的瘦骨,他眉目一冷,伸手朝楚天阔喝道:“我的东西,拿来!”

楚天阔似乎很忌惮谭汀,也不着恼,装作不知道:“二哥,拿什么?小弟没工夫陪二哥说笑。”侧开一步,就欲奔出。

谭汀面不改色,冷喝道:“少啰嗦,把那一纸剑谱还给我!”也不知楚天阔偷拿了什么剑谱,引得他如此咄咄逼人。

楚天阔摆出面孔道:“我没见!”

谭汀骂道:“放屁,你一向奸狡,骗人最是拿手,到此之前,只有你动过我的铁笛。”

柳枫在屋上听出端倪,敢情这谭汀将秘密的剑谱藏在铁笛之内,大意之下,为人窃取,怀疑窃取者是楚天阔 ?

柳枫忽然想起时钟钰告诫的一句话:“五炁真君中,有两人擅长偷窃,一位是江湖神偷谭汀,另一位便是妙手空空齐不沾,齐不沾是个瘦小老头,他的技艺实是谭汀传授……”

柳枫想到这里,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这三日柳世龙每夜潜入通利赌坊,钱财俱被贼窃,回府禀告自己,言辞遮掩,好怕颜面扫地,要知柳世龙曾经以偷出名。

如今既知五炁真君与赌坊主人叶彦来往甚密,此刻又单单不见瘦小老头齐不沾,柳枫心中已知一二。只是似谭汀这般,还能被人盗走密藏的剑谱,实在教人诧异。

楚天阔朝谭汀连赔笑脸,一手疾指外面,道:“二哥,土德真君齐不沾素有妙手空空之称,与二哥齐名,二哥实不该冤枉小弟。”故作无辜,猛地弹退二丈,避开谭汀的飞龙盘,身形一纵一旋,反身一掌,隔空拍出。

他掌中曳火,当即便有一道火焰熠熠涌出,朝谭汀扑去。谭汀立在当地,不动如山,猛地甩开飞龙盘,挡住胸膛要害。那飞龙盘竟变成一柄泛有乌光的绢扇,火焰扑在上面,瞬间化为乌有。

那飞龙盘本为圆形,大小可供两只手掌托住,内里并不密实,乃由层层密网盘绕而成,其上布有无数小孔,看得出是金缕丝编绣,但是圆盘边缘隐有机簧,按之则可变做奇门兵刃,随时袭人。

绢扇的幢影,仅是一门雕虫小技而已,然而楚天阔赖以自豪的火焰掌,与飞龙盘撞击,火焰即灭,不堪一撞,白衣神剑也暗吃一惊。

谭汀若不是对楚天阔招数了如指掌,看透其破绽,怎会提前防范胸膛要害,显然他知道楚天阔反手一掌,必然打他胸膛。

楚天阔也似早知不能击中谭汀,这一掌也仅是虚招,本意是想偷袭一下,迫谭汀退开便可,岂料谭汀动也未动,一时竟无法溜走,便索性稳稳落定。他素来看不起土德真君,故直呼其名,毫无尊敬,但对谭汀有忌讳。

谭汀径直上前,伸出一手,仍是满面冷漠,讨要道:“拿来!”似乎今夜就咬定这俩字了,誓不松口。

楚天阔也不畏惧,哈哈一笑,大刺刺道:“二哥,你跟我去定远府邸一趟,小弟会将剑谱原封奉还。”面容一敛,忽然严肃起来,认真地道:“三哥性命,事关我们五人生死,不可不救。再者,你也知道,此行刺杀柳枫为次,朱老贼想要的则是那柄天门剑。今夜小弟来此之前,他特别叮咛,先查出天门剑的下落,再对付柳枫。”

叶彦恍然起身道:“原来他还在觊觎此剑!”

楚天阔冷哼:“他必得选择最短时日,盗得柳枫手中的天门剑。”顿了一顿,目视叶彦,说道:“莫怪他如此心急,天门剑藏有绝世秘密,况且目下天名剑已失,朱友贞担忧两剑会合,会有不利于他的事情发生,故而迟迟 不发兵进攻濠州,也就在于此。他唯恐天门剑里藏有不可告知的秘密,为柳枫先得,若是那样,冒然进攻,将不是柳枫敌手,所以派我等前来探听柳枫虚实。我们几个联手,人多好办事嘛,诸位都努力吧,尽快完成任务……”

他们说话,白衣神剑始终缄默,伏在屋顶的柳枫也听得一怔,正逢此时,身后陡然响起一阵窸窣的蠕爬之声,柳枫下意识屏息戒备,猛然回首,竟是一条五步蛇游爬过来,逮准柳枫手臂,便咬了一口。柳枫未想方才凝神注意厅中诸人说话,竟被此物趁机偷袭。

五步蛇素有剧毒,柳枫当即感觉头晕眼花,抓住那蛇,好在柳枫也有研究医理,对于毒蛇记载也略有知晓,不偏不误捏住那蛇七寸,丢开老远。

他这一动,难免引起声响,尤其那五步蛇没有落下屋脊,砸在瓦烁上,激起轻微响动,凡是稍有功力,皆可闻之。

柳枫趁着还有意识,并拢两指,点住手腕穴道,略微向下看了一眼,竟见白衣神剑向上投来目光,他吃痛的神情,皆入眭听轩眼中。

原是他预备遁离,却因蛇毒蔓延,身形免不得在屋顶摇晃,仅是那一晃,眭听轩已看的分明。

柳枫再不敢多留,若是多呆一刻,以现在中毒之状,极易为人擒获,当下勉力提起真气,翻身掠离。

瞬间,谭汀喝道:“谁?”

同一时刻,一个人影速度奇快,抢先冲破屋瓦,跃上屋脊,立定片刻,又落回屋里,于是柳枫来不及掩上的那片屋瓦,再也看不见了,原先的地方只剩下一个偌大的窟窿,空空荡荡。

柳枫坠落庭院,只听眭听轩道:“上面有条蛇,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倒点酒,拿出去喝,你们慢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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