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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七遥看影神走静处,高屋惆怅为君心

山风正烈,吹得那两人衣衫疾摆,因了月光照射,使得这片旷野格外清亮,荒蔓野草也随风起伏。

遥山叠翠,远木蕴香,蓝少宝现在就觉得眼前一片澄清,抬首望月,月亮也是澄莹的,虽然千叶剑法的奥妙精深,他仍然有许多未解之处,可此刻他却心灵放松,是因为两个对时都躲在密室的缘故吗?以致来到这里,就有一种急切而美好的心情。

适才他也在练剑,当着秦世英之面,将千叶剑法的八式从头至尾演练了一遍。远离萧然居,身处僻静之地,许久也无人打扰这对伯侄。

他停剑后,野蔓纷飞,如同飘絮,绕着蓝少宝肆舞,蓝少宝静立不动,攒眉想着一些事情,秦世英看入眼内,一边捏着九曲乾坤铁纨扇,若有所思,一边趋步走过来。

这时,连他也开始不解,乾坤扇在手中连击。

对于千叶剑法的优缺,伯侄二人是心照不宣的,对望了片时,蓝少宝举起九玄剑,望着寒锋,沉思道:“不知道为什么,小侄练剑总是这样,八式剑招都是先母亲传,小侄偏是没有办法施展连贯,八式使来也不得奥妙,一气呵成有限。骗骗普通人是可以的,但与真正的高手对敌,小侄没有把握,所以上次夜晚,本来可以打朱友贞一顿,可是小侄……”说到这里,他语气停下,一只手轻轻地捂了捂胸口,沉默不言。

秦世英面色凝重,也点了点头,倒不再发威喝骂,口气也变得和善起来,说道:“这些我都看到了,对于千叶剑法,师伯虽然无缘修习,却有缘见过一面,你的剑法与当年掌门所使出来的,招式相同,别无可疑,然你剑下的威力不及掌门一半,难怪你顾忌甚多,不是朱贼的对手。”

蓝少宝连忙解释道:“也不是,小侄无德无能,也非是贪生怕死,只是先母临故时千叮万嘱,切不可暴露千叶剑法,以免殃及别人。先母曾经交代,非但会招杀身之祸,也会因此连累师伯,而且小侄也怕累及先母声誉,是故小侄……”

秦世英默然半响,霍的冷笑:“阿莺,她的顾念实在太多,俗世之人,不明白就罢。做人内心清明,何必在乎世人之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畏畏缩缩算什么?”转面拍了拍蓝少宝肩膀,喟道:“倒害了侄儿你呀!”

蓝少宝声辩道:“先母也未料到四方阁目今的剧变吧,也怪不得她!”

秦世英望了他一眼,不觉侧首低叹:“你与你娘的脾性太像了,被人欺负,也不吱声,哎!”说着,又望着蓝少宝,问道:“为什么不早去玉柳庄?”

蓝少宝想到那两年逍遥自在,苦着脸道:“小侄去过,门下交待,师伯远行在外,小侄没有找到!小侄便去江湖游荡,又惹上一桩祸事,负伤外逃了一段时日,意外遇到一些朋友,后来心情沮丧,无心在外留恋,便兴起回家之意,不想又接连发生事故!”

秦世英陷入回忆之中,恍然惊觉,喃喃道:“噢,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忆起曾有下人报知,说有位姓蓝的公子拜访,不时前来打听庄主音讯,当时他从未与蓝姓人有甚交情,且蓝少宝以后再无造访,便没放在心上。

一场结识因此错过,倒令秦世英为先前的凶恶感到惭愧。

蓝少宝却没在意,仰瞻明月道:“小侄的千叶剑法有些奇怪,那凌云剑客也会千叶剑法,不过他的剑法也很奇怪!想来他知道自身剑法不足,才会缠着小侄!”

伯侄二人目光相对,蓝少宝忽然道:“师伯,为何九玄剑派如今会将千叶剑法大肆传播?”

凌云剑客的事迹,近日也有流入秦世英耳中,况且历来的九玄剑派,千叶剑法传习极为严苛保守,非是掌门,不得修习。曲凌云又非掌门,劣迹昭彰不言,品行也有待考验,就是加害蓝少宝一事,秦世英也从单紫英那里略有耳闻。

可秦世英未曾学过千叶剑法,离开九玄派也有十数年,闻话亦一脸迷茫,低头思索少许,猛地道:“只有他日,你亲上汤山看一看了!”

正在此时,远处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待到近了,只见一个人急匆匆地刹步,上着紧身短衣,下穿白色长裤,显得洒练利落。

秦世英显然认得那人,趋步迎上,问道:“你怎么这样慌张?”

蓝少宝并不认识,借着旁边的火把,瞧见那人颊面带有一道伤痕,触目惊心,一时悚然呆立。

那人起先神气活现,这会儿却略显惊惶,瞟一瞟身后,示意道:“有人在追我!”似乎他与秦世英熟稔。

话音方落,眭听轩一身洁白,当空划过,身子轻灵至极,轻飘飘地跳落在一侧。

那人立刻回身,与眭听轩目光相接,神情冷肃,仗剑在前,防范着眭听轩,慢慢地朝后退步。

眭听轩不识秦世英身份,不过同住萧然居,偶尔也见得几面,知秦世英与萧然居士是故友,是以将信将疑地打量三人。

俄而见蓝少宝立在不远处,他心神一震,似是没有想到,蓝少宝也心头一震,久居秦世英那处密室,甚少外出,彼时还不知道柳枫等人已借宿萧然居了。

秦世英闲暇时只找萧然居士对弈,对于客人频频造访,心里有数,也晓得萧然居现下住了甚人,向不过问,这人本来也就性格古怪,甚少理会别人闲事。

这番几人碰面,免不得相觑起来。

沉寂了一会,眭听轩忽朝三人拱手,以示相好之意,转身便离去了,急于将这件事告诉柳枫,行走极快。

漏下三鼓,斜月沉沉,柳枫仍然站在天绍青房外,二人不言不语,天绍青背倚门扉,始终也不回头。

眭听轩走去的时候,经过一处小院,池沼依旧在侧,只是今夜再无荷灯,池面上也不见五色斑斓的流光,空荡荡的,只有苏乔蹲在一角,研磨药材。

时值深更,四下寂静,苏乔本欲回房捣药,忽然发现那一侧有人,只得半途止步。

眭听轩老远望见,便知他心不在焉,那苏乔虽然低头默然,目光却不时瞅向东南面的月洞门,眭听轩知道那门的里面正是苏乔与天绍青的居处。

他举步前行,被苏乔洞悉,眭听轩不动声色地走近,垂目便见一箩筐草药,不免开口询问道:“这些是?”

他曾暗中相助,故而苏乔对他有好感,听他主动问话,耐心道:“是居士给我的龙须草,这是龙舌兰!”抓起药草逐一介绍,毕了,又道:“我与朋友本到山中采药,居士见我们攀山辛苦,听说我需要这些,便命人从庄内取来!”

眭听轩恍然大悟,讶道:“你是个大夫?”

苏乔摇头苦笑,淡淡道:“大夫称不上,不过是应急。”

眭听轩失惊,盯住他问:“应急?”

苏乔未免被他看出破绽,伸出自己一条手臂,将衣袖挽起,露出半个胳臂,眭听轩当即看到他臂上有一坨青黑,遂不再说话了,只留下一句:“祝你好运!”径往柳枫那边而去。

柳枫知他来寻,也不停留,转身与他对视,二人默契地离开了院子。

余光瞄到苏乔时,柳枫没有抬头,可他识得药草,略微一怔,便以为苏乔是为天绍青医治眼疾,确定天绍青眼有病疾是真,一时不是滋味。

他想返回去问一问天绍青,却已经迟了,眭听轩悄悄告诉他,偶遇到蓝少宝,按理应该慰问一下。他忽然有些后悔,方才未和天绍青搭话。

待柳枫远离视线,苏乔目中迸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厉色,将手中几片龙舌兰丢进箩筐,恨恨地生着闷气。

他举首遥睇,睹视这萧然居一寸一地,脑海里回荡着天绍青前夜识路的情景,那举步艰难的一幕幕,让他又是难过,又是憎恨柳枫的袖手旁观,他不发一言,就那样望着一片虚空。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营救青姑娘,他无怨无悔,也愿意这样付出,可他知道他不过是为柳枫做嫁衣裳,最终他也将与那赵门主一样,一无所有,什么也不会得到。

他在想:即使是个傻子,也该看出她瞎了,柳枫真的看不出来吗?木然地想着,愈想愈不忿,苏乔觉得自己心里藏有一把火,想要尽快释放。

他抓起箩筐,负在肩头,提步奔向自己的房间,用力将药草摔入房内,捣碎的、未捣碎的,顿时洒了一地。

他举起拳头,奋力锤上门扉,压抑苦闷,欲说出真相,却要瞒骗这里所有人,宣称她只是生了眼疾,不出旬月便愈。

苏乔一点也不想活在这样的欺骗中,他的父亲在欺骗他,可究竟是什么原因?

他好害怕回想过去,好怕获知真相,不觉双头抱头,坐倒在门首下,面容皱成一团,嘴角大张,喘息一阵接一阵地传来,欲啸不能,就那般无声地抽搐着。

如今他又要随天绍青一同欺骗别人,分明是痛苦,却要笑脸迎人,装作满不在乎,狂啸吧。

不要!九年来他就活在压抑中,为什么现在仍要如此,而她居然也要持久压抑,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忽而他奋然起身,大步奔入天绍青房中,想要问个明白,方一脚踏入,未料天绍青盈盈立于一张几前,回首微笑,拔下头上一支发簪,随手抛开,激起了清响声。

她笑着伏在地上,先是摸了摸一头倾泻的长发,好似不着意,又好似故意不知道,竟面露惊慌失措的神态,俄而朝一旁叫道:“我找不到簪子了,柳大哥!”

接着,她又一笑,幻想着柳枫的样子,他进门听到自己的话,佯嗔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然后,天绍青就感觉到柳枫弯腰拾拣簪子,她脸上立刻绽出一道愉悦的笑容,用手在旁触摸,好大一会儿,才胡乱地挨到簪子边缘,她立刻将之抓住,那份喜悦难以形容。

苏乔立在门口,看的目瞪口呆,霎时明白一切,更加心酸难受,只觉得她实在太可怜了,竟这般幻想柳枫。

刹那,苏乔心头无比悲凉,轻轻地叫了一声:“小青……”凝注着她,欲言又止,也似乎要将她从梦幻中唤醒。

天绍青面容一肃,望向他那个方向,相对无言。

眭听轩走后,秦世英几人仍在外边逗留了须臾,注定眭听轩远去的身影,那脸有伤痕的生人说道:“好有劲气的人,身手好快,反应敏捷。恰才他一直在我后面,我本以为可以轻松摆脱他,谁知他紧追着我不放!不知是什么人?”

蓝少宝答道:“他的武功一向都很好,少宝至今还未见过谁在他手下逃脱呢!阁下能与他一路保持数丈距离,而不被抄住前路,想来阁下武艺也与他不相上下。他定以为你是敌人,才会追着你,不要惊慌,他没有恶意。”

那人转首迎视蓝少宝,愕然道:“他是你的朋友?”

蓝少宝笑笑道:“不算朋友,不过我认识他,他就是白衣神剑!”

那人露出一脸惊叹的神情,遥望远处,点首道:“果然不错!”语声倏顿,转向秦世英,问道:“庄主,他是居士的朋友吗?”

秦世英朝远方蹉叹:“居士的朋友,也不一定都是我们的朋友!”说罢,转望那人,叮咛道:“梓祁,你的身份不同寻常,这几日,要小心一点,尽量不要露面。”

梓祁低首犹豫道:“我想早日寻出闯过‘九曲方阵’的方法,居士摆下这阵,让我着迷!”

秦世英诡秘的一笑,看定梓祁道:“你从鬼门关捡回性命,还不忘战场的厮杀。居士的‘九曲方阵’,可是听你说西域的情况后,有意为你研究出来的!”

梓祁大悟,略有些沮丧道:“可惜我闯不过,有个人才华胜我赵梓祁十倍,一定难不住他!”

秦世英意会道:“是你那个兄弟?”

赵梓祁点头,长叹道:“他知我死,必定依约代我寻亲,若是惊动秦州那帮爪牙,恐怕与他不利!庄主救我离开西域,我感激不尽,听说白衣国有人蓄谋驱赶清尘,他腹背受敌,我如今偏救不了他!”

秦世英与他并肩站立,正要回话,蓝少宝心领神会,一拍他的肩头,安慰道:“会没事的,朋友目今要做的就是尽快养好伤!”略一低头,目光就势落在赵梓祁血迹斑斑的衣衫上。

秦世英也颇为赞同,长吁道:“带你来到萧然居,也是居士这里较为僻静!”

赵梓祁接话道:“我知道,庄主为我得罪了扎尔,我不好继续呆在西域,不过这也正方便梓祁在此寻找妹妹。母亲与她流落中原多年,也不知现在怎样了?”

三人互望片时,再不多言,趋步走向萧然居,途中秦世英将九曲乾坤铁纨扇交给赵梓祁,暗用眼神示意,让他打出,看看效果如何。

赵梓祁四下瞻视两眼,见旁边山石点缀了几株青枫,望之如擎天盖,高大茂盛,层层枫叶中,色艳如花,灿烂绚丽。

那青枫巨树四面栽植,恰将三人围在其中,赵梓祁打量一下,矮身将乾坤扇举过头顶,扭动当中一个机括,秦世英瞅见,急将蓝少宝一拖,轻盈地上了四丈高的枝头。

与此同时,听得下方激射连响,那九曲乾坤铁纨扇竟齐齐裂开,形如满月的扇面,本以拇指粗细的玄铁片围绕而成,这瞬间齐从中心向外飞散,绕着九个边角连射,当下犹如当空散花,刮下无数的枫叶,漫天倾洒,待静止,四面枫树茎挂了许多铁片。

蓝少宝骇然,秦世英转向赵梓祁,呵呵笑道:“梓祁,如果将树换成是人,猜猜会怎么样?”

赵梓祁大笑:“好极!”

秦世英又拉着呆呆的蓝少宝,飘身落定,说道:“此物名九曲乾坤铁纨扇,是我特意打造的兵器,算是欠旬阳的一份人情,现今转交给你,你且妥善保管!”

蓝少宝不知旬阳此人,也不知他们所谈为何,茫然未动。

赵梓祁欣喜不已,连朝秦世英恭揖道:“秦世伯,梓祁在此谢过了!”

蓝少宝素闻秦世英不走正道,未想亲眼睹实秦世英造此奇门兵器,如若与人对阵,伤亡显而易见,难免惊魂不定。

秦世英瞧着他,意味深长地道:“此物送于梓祁,最为趁手。师伯观察你,也有些时候,你是不会喜欢乾坤扇的。”又对赵梓祁吩咐一番。

赵梓祁一面将铁片拾回,接上扇骨,一面爽快接答:“师伯所言极是,盖是吓退他们,不到万不得已,小侄也不会用的!”

秦世英笑着赞许。

蓝少宝再次回到密室,单紫英正躺着入眠,也睡不踏实,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她越来越不愿见人,呆望着空无一物的壁面发愣。

蓝少宝径入,她半侧起身相迎,目中满是温情,蓝少宝疾步上前,握住她的手,放在怀中,揽其后颈。单紫英身子一沉,蓝少宝便被那力量带偏,侧躺了下去。

二人对望,蓝少宝给她个安心的笑容,道:“紫英,我回来了!”又看向单紫英颈间的伤痕,关切道:“伤口还疼不疼?”就要以手触之。

单紫英推开他的手,流出两行泪,答非所问道:“秦庄主与你说什么了?”

蓝少宝怕她多想,忙道:“师伯只是教我练剑……”说此,一只手颤巍巍地抚在单紫英面颊,把眼泪给她擦干净,努力微笑道:“是我剑法上有些问题,需要请教师伯,可惜……”

他胸口突然传来阵阵绞痛,面色刹那扭曲起来,他不敢表露过于明显,佯作不痛,可异样的神情偏被单紫英瞧见。

单紫英心痛道:“相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蓝少宝淡然道:“与你无关,我想过了,紫英!”眉间舒展,紧紧握牢单紫英的手,说道:“以前的事,我不想计较了。过往你我互相伤害,我们又得到了什么,只有像现在这样,偷偷地躲在这里,那些事,我们都不要再提了,好吗?”

单紫英一愣,道:“可是你还会想着报仇吗?”

蓝少宝苦笑着摇摇头,将头移开道:“我报不了仇,何况你希望我杀他们吗?”

单紫英说不出话来,盯着蓝少宝愣住。

蓝少宝忽又看着她,诚心说道:“如今你受了伤,我也受了伤,我们一起养好伤,这段日子,我可以给他们一次机会!”

单紫英感激涕零,沉默了少顷,忽的想起一事,惊而谛视,蓝少宝已明白她眼中之意,道:“他们能不能在少主手中生还,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单紫英再也无言以对,扑入他的怀中,泪流满面。

不过多时,秦世英轻叩室门,说有客人到访,唤蓝少宝出去。蓝少宝走出一看,客人是柳枫与眭听轩,原来他们向居士打探过,才得以寻来此间。

几人各道分别后的经过,柳枫见蓝少宝无恙,悬着的心放下大半,直到此时,蓝少宝与眭听轩才正式认识。

几人尚未提及赵梓祁的事,李弘冀忽然差人来唤柳枫,说早先等候的事情已有回音,柳枫深知事情紧要,忙借故告辞。

他经过天绍青房外,她房内烛火已熄,柳枫立在门下,踌躇半响,欲要叩门,手臂抬起,终究迟疑不决,还是生生忍住,决定暂会李弘冀再说。临别时,他想起自己带着天绍青出来,却不能带她回去,误了她的一生,不由落得满心伤感。

他方入谭峭房内,李弘冀便直接迎上来,脱口道:“大哥,侍卫们回来了!不出我们所料,朱友贞赶走了道成仙君,占了朱友善的荆山大营。连日来,朱友善不断遣人问罪,朱友贞扬言,燕氏兄弟援兵一到,便原封不动还其兵马,其言下之意也就是……”

柳枫接住话道:“狡猾的狐狸,其意是要朱友善为他驱策燕氏兄弟了,明知燕氏兄弟乃朱友善徒弟,这番说辞只是防范对方的托词。如果燕氏兄弟临阵叛变,他便有理由叱责朱友善,名正言顺地夺其兵马,使他的兄弟朱友善哑口难辨,不得不降服于他!”

李弘冀大赞道:“大哥料事如神,他正是如此遣走道成仙君,追随朱友善去了。荆山这里有兵无将,他顺理成章地接管其部下大军!”

柳枫讽笑道:“好个不费吹灰之力!”说罢,又冷哼道:“袁道成、孙道成,两个无用老儿!”

李弘冀还处于兴奋之中,趁势说道:“倒是帮了我们大忙!”

柳枫转面旁顾,见谭峭一语不发,立在角落,而眭听轩一脸肃容,也不发话,李弘冀的侍卫都在门外守护,不禁惊疑道:“侍卫们没事吧?”

李弘冀心照不宣,答道:“没事,因为朱友贞近两日盘查甚严,他们唯恐泄露,不便赶回与我们报信,今夜还是偷逃回来的!”

是夜,龙脊山一片安谧,四周村野乡民也都入睡,山上那处客栈,简凌儿斜倚房外回廊,睡得正酣,而无嗔独自一人坐在床上练功,就在这个时候,忽听哀婉凄绝的筝声入耳,悠悠荡荡地飘入房间。

无嗔起先不曾在意,仅是失神片刻,不料那筝声愈弹愈急躁怒放,他无法安心练功,心情渐渐随着筝声一起一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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