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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 关中渭水几回闻,长安柳市望仙折

蓝少宝镇守四方阁期间,柳枫与天绍青进入关中域内。

金戈铁马,群雄逐鹿,关中,古老的关塞文化,气势雄浑,源远流长,生生不息。

春秋战国时期,秦国占据关中,凭借四塞之险,平定天下,统一六国。所谓秦之四塞,是指关中东南西北四道隘口,即是东面函谷关,西面大散关,南面武关,北面萧关。是此,自古以来,这块地方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兵家重地。

往上追溯,关中是由河流冲积及黄土堆积形成,故此又称渭河地堑,其内地势平坦,土地肥沃,气候温润,水源充足。

关中向左是肴函之地;向右是陇蜀地带。故《史记·留侯世家》有称:“夫关中左肴函,右陇蜀,沃野千里 ……此所谓金城千里,天府之国, 天下之脊,中原龙首。”

关中向南是盆地,占有巴蜀的富饶,秦岭高山便处在此间,大散关于秦岭这崇山峻岭中,是出入西南巴蜀、汉中之地的惟一要隘,更是关中与西南的咽喉,战略地位非常重要。

关中向北是高原,占有胡人畜牧之便,要塞萧关便屹立在这座西北高原之上,与秦长城在此形成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万顷黄土集结,李玄卉所处的玉华山便是关中与西北高原的过渡地带,更有轩辕黄帝的衣冠冢置在此处,大唐万历年间开始建庙祭奠,是为天下第一陵——黄帝陵。

秦岭与高原相夹,将关中夹在中央,形成南北夹定之势。

关中地内多平原,西窄东宽,长八百里,宽三百里,窄一百多里,地界西起陈仓,东至潼关,因关中曾为秦国故地,故号称“八百里秦川”。(关中地形参考百科介绍)

柳枫与天绍青由东而来,即是过了潼关,到达关中。

潼关地处黄河渡口,位于关中平原东部,设于东汉末。当时曹操为防关西之乱,始设此关,此关曾两度迁徙,三地设防,是扼长安至洛阳驿道的要冲,更是东入中原和西出关中、西域的必经之地及关防要隘。所谓‘山势雄三辅,关门扼九州’,指的便是潼关的天险地势,因而潼关不但是九州大地出入的一大重要门户,更是进入关中,攻入长安城的重要门户。

自古以来,潼关若不能守,关中则危矣。唐末时,黄巢起义,自洛阳挥军西进,一路势不可挡,仅六日便攻破潼关,又是仅仅一两日,已兵临唐王朝的京都长安城下,可见潼关于长安城的重要性。(①—参考百科介绍)

柳枫一路行来,过潼关,直至渭河,亦不见有人再次刺杀自己,似乎从那次小庙之后,一切突然又平静了下来,这让他更觉奇怪。

天绍青亦纳闷生疑,先前只当对方已在暗处重新部署,沿途定是重重设伏,是故处处小心提防,可这一路顺 畅却让她愈加不安,过了潼关之后,猛然发觉柳枫面色竟极为凝重,从不与她主动讲话。

潼关外,柳枫足足立了数个时辰,她便也陪立在旁,与他同望这座古老的关卡。

潼关与渭河甚近,当年李继岌闻明宗李嗣源已反,遂招募兵将,欲驰趋京师,却行至渭河而亡,后被下属葬于华州西南角。

此番二人入了关中,渭水之遥,岂非近在咫尺?这一天,两人来到了华州,时值更夜,万籁无声,四周死寂,周围门户不少,却都凌乱荒弃,显然是许久不曾有人居住,二人本来想借些香烛,不想寻了一圈下来,不见一户农家存有人影痕迹。

天绍青只得点燃火折子,随意选了一处屋子进去,她拿着火折子,柳枫在灰尘成堆的屋里一阵搜寻,两人这一搜不打紧,居然在几处地方发现风干的黑迹,附在墙角、横梁、地面,斑斑点点,随处可见。天绍青心下暗凛,瞅着柳枫,一时惊恐,竟大气都不敢出。

柳枫觉得诧异,摸来一看,越看越像凝固的血迹,拿到鼻前仔细嗅了嗅,果真传出一丝时日过久的血腥,他连忙四下查看,附近荒屋俱是这般模样,他随即想到,极有可能有人在此大肆屠杀,以致此处人影绝迹。

天绍青火折子一抖,打了个寒颤,柳枫望了她一眼,匆匆找了香烛,拉过她的手,道了一声:“走!”

两人随即离去,一连奔了数里,方才停下来。

因李继岌墓碑被杂草掩盖,二十多年来,无人来此清扫收拾,又战乱不断,遭逢践踏,早已寻无踪迹,柳枫便将香烛摆在地上,找些沙石埋上,然后点燃,天绍青拿出几个未曾吃下的剩果奉上,与柳枫一起叩首跪拜。

“爹!”柳枫仰天喊了一句,眼角已经不由自主滑下泪水,对着黑夜里的远方,失声道:“枫儿来了!”

三叩首,他抬起头来,强自将眼泪抹去,声腔颤抖道:“不孝子李枫前来向爹请罪,自孩儿拜别师父下山之后,与爹一别,转眼八年已过。八年里,孩儿从未来此看爹,枫儿有罪,一直也不曾找到你的归处……”眼泪再次滑落下来,天绍青看到他哭了,重重三磕头,他诉道:“这些年来,孩儿远去东隅一地,竟顾不上拜祭,八年来,亦未找出凶手为爹娘雪恨,孩儿有错,许久不来看你,爹,你还好吗?你听得到孩儿说话吗?”

黑夜里,无声,只有风吹漫夜的寂静。

天绍青一遍遍地听他诉着,默默地跪着……

彼时,香烛剩底,远处传来细微的声响,虽是极轻,柳枫却辨的很清楚,此乃衣袂过风的声音,他随即站起来。

远处的人影越发清晰,天绍青警觉起身,看到两条人影闪出,连忙按剑戒备,疾喝道:“谁?”

她方将剑横在身前,迎面便有人叫了一声:“绍青?”一个疾跳,两个人影同时落在对面。

天绍青一愣,不待烛光映照,听声音已辨出这是华山派弟子清平,连忙放下剑,昏暗的烛光下,两个人影已可辨,正是清平。

清平旁边那人见到柳枫,惊讶道:“李兄?”

柳枫亦在同一时刻看到他,亦跟着惊讶:“宗楚宾?”

四道目光相对,他们都吃了一惊,天绍青与清平相识,却与宗楚宾不识;而柳枫与宗楚宾乃君子之交,又不识清平,也许他见过,然而此刻在他印象中,丝毫不记得清平。

清平在看到柳枫的瞬间,反而大吃一惊,一年前,五月初五那日,洛阳黄居百大善人五十大寿,他记忆犹新,所以看到天绍青与当日那杀人者站在一起,眼神汇聚,举止亲昵,就觉得不可思议,实难相信他看到的一切。

还有一种感情,在他心口碎作片片,再也找不回来了,他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反应迟缓,内心木讷,对自己时常羞赧的性格讨厌起来,他暗自叹息:这七年来,想不到我毫无所长,一片天地只呆在了华山,生生让东西 从手上流失。

他悄悄地摇了摇头,以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动作,摇头叹息,旁人自然是看不到的,柳枫亦没有注意他,只和宗楚宾寒暄问候,天绍青当然也没注意,甚至很兴奋,清平却很失落,强颜欢笑,上前和她打招呼,极力装做若无其事,更极力使自己笑起来自然一些,让人看不出端倪。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细微的动作实在别扭,甚至越来越怪异,反而让人搞不懂他的神情,故作君子谦谦,却又反其道而行,那笑容是说不出的勉强,甚至他的双手还想举起来,可一只手握剑,另一只手空空无物,无处放置,摆动了两下,只好落下来,胡乱地放着。

宗楚宾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不过他保持平静,面向柳枫,轻声问道:“李兄,你怎么在这里呢?”

柳枫亦好奇道:“宗公子一直居在上官府,怎会到此?”指着宗楚宾,同样不解。

宗楚宾答道:“五个月前,楚宾方来华山,如今已为华山派弟子!”

柳枫哦了一声,宗楚宾又道:“我离开金陵已久,行走匆忙,来不及与李兄话别,李兄别来无恙?”

柳枫悦然道:“不想你我会在此遇到,当真巧事!”

宗楚宾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明白柳枫是对自己深夜出现存疑,又不便明言,方才有此一说,他目光转处,面带顾虑,神情凝重。

这时,清平突然说道:“其实我和师弟是奉了师父之命,特意守在此处查看,我们已经守在这里好几个月了,方才我们就在附近,突然听到这里传出声响,又见得几分火光,不想会是你哩,绍青!不过——”

他话锋一顿,望了柳枫与天绍青一眼,道:“你们一路过来,可曾注意四周村落荒弃已久,俱无人烟?”

天绍青接口道:“是啊,我与柳大哥刚刚还在好奇,怎的无人居住呢?那些村民都到哪里去了?我记得以前这里可是人迹鼎盛,热闹的很哪!为何如今会没人呢?”

清平叮嘱道:“你们可要小心,这个地方数月前曾被人屠村,留下来的几无遗类,就算侥幸逃出去的,亦不 敢在回来了!因为二十七年前,这里发生过同样的事情,也是同样被人大肆屠杀,村民所活无几,此后十几年,荒凉败落,罕有人迹,后来是清居苑李老太君带人在此重兴村落,将幸存的一帮人招回来,又派人教他们习武防身,这才兴盛。没想到二十七年后,当年惨剧重又发生,如今外面盛传,此处闹鬼,弄得人人恐慌逃窜,我看这次,他们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哎!”

天绍青与柳枫对望,柳枫道:“看来此处又不安全,我们明天就得离开这里!”

天绍青点头。

清平抽搐了一下,面带笑容,却让人觉得他藏掖某种悲伤,清俊的脸颊已经浮出落寂,他居然意识不到。

天绍青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寻常,转头问道:“你怎么了?”

清平连忙避开,道:“没事,自从上次咱们在黄善人寿宴一别,一年没见了,想不到会在这里重逢!”

他随即转过话锋道:“对了,你怎会突然来到华山?”

天绍青方才意识到华山就在华州,而自己此刻站的地方正是华山附近,若非清平提醒,她险些想不起来了!

清平显然也从她的神态中看出来了,一旁残剩的香烛未燃尽,突然被一阵风打灭了,清平一眼瞥到,明白了三分,可另外七分却是不知她深夜在此祭拜何人?因有柳枫这个外人在场,也不便问,清平只得缄口,瞅着天绍青发愣起来。

天绍青开口道:“我们本来要回长安,路经此地,便逗留了一会,正打算明日起程的……”

天绍青说话时,不时与柳枫眼神交汇,清平瞥见二人默契丛生,心中莫名地涌起酸楚之情,听天绍青提及天倚剑夫妇,猛地醒转过来,脱口问道:“绍青,你可曾回家?”

天绍青摇头,道:“还未曾回去,说起来,绍青离家许久,此番正打算赶往裳剑楼呢!”

清平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去年深秋之际,玄天门与月明教联手攻上华山,师伯娘与月明教主边灵对决,不慎在华山一处百丈石阶上摔了下来,身受重伤,至今未愈——”

这师伯娘自然是指李裳,天绍青当即明白,听了这话,心头一震,如遭雷击,大惊道:“你说什么?”

清平被她神情骇住,讷讷道:“师伯娘受伤了,师伯请了苏神医,已经过去数月,仍不见好,你不知道么? ”

天绍青吃惊道:“上次在金陵,为何师叔没有告诉我?”神色颇有些担忧。

清平遂想起去年华山血战之后,师父上官倚明曾收到一封信函,后来远去金陵,回来时,自己便多了个小师弟宗楚宾,想是师父那时便遇到过天绍青,当下说道:“师父可能是怕你担心,故而没有告诉你吧!”

于是这一个夜晚,天绍青心神不安地渡过,完全不曾留意清平独自对着黑夜,坐了整晚,而柳枫与宗楚宾相谈甚欢,对酒当歌,比拼剑技。柳枫惊讶地发现,宗楚宾剑法竟已达化境,心下着实一惊,他先前实在小觑了华山七剑威名,如今看来,名不虚传。

第二日,宗楚宾与清平欲折回华山,天绍青急与柳枫赶去长安,四人便分道扬镳。

长安城,关中之魂,在这片土地上,自西周时起,曾历时十三个王朝辉煌的足迹,先后历经西周、秦、西汉、新、东汉、西晋(愍帝)、前赵、前秦、后秦、西魏、北周、隋、唐十三个王朝,在这里建都达一千二百余年之久,如加上西汉末年由刘玄建立的更始政权,由樊崇刘盆子建立的赤眉政权和黄巢建立的大齐,便有十六朝。(② —参考百科)

王朝更迭,长安城如今古都气息已去,但雄风犹存,王者气派仍是天下独步,无可匹敌。

曾有大明宫位于长安城东北部的龙首塬上,唐贞观八年,利用天然地势修筑宫殿,形成一座相对独立的城堡 ,是唐王朝的政治中心,在当时亦是世界上最大最宏伟的宫殿,它的最辉煌却在黄巢起义之时被烧毁,以致如今成为一片废墟,昔日王维诗中所见:“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再也不复存在了。(③—参考百科)

秦妇吟之凄,遥遥可叹:天帝醉清梦,未觉秦妇吟。阙城迟暮降,更鼓李唐音。

天朝的都城,繁华再也不见,就连‘长安’的古城名已被中原朝廷取消,如今城内设京兆府,即便如此,很多当地百姓仍旧习惯沿用旧名‘长安’。虽已至此,但《三辅黄图》所载的长安九市,如今亦可隐约窥得一二,九市有:长安东、西、南、北四市,柳市、直市、交门市、孝里市、交道亭市。

长安四市在城中,其余五市多在城外,这九市也是长安城九个主要的、规模较大的市场。柳市位于长安城西,其内商肆酒楼分列,井然有序,牛轺车过往行来,木柴熟食,干货皮裘,蚕丝绸物,生活器具等继有供应,设有市楼,楼皆重屋,市楼上悬大鼓,击鼓以令市。(④—参考唐长安城布置的资料)

时值正午,柳枫与天绍青已到柳市,此时,距离裳剑楼,不出两个时辰,即可到达。

两人有些口渴疲乏,正好望到前面有一家望仙楼,便进去要了两杯水酒,打算稍歇半刻,再行赶路,如不出意外,应该可在日暮之前赶到裳剑楼。

望仙楼内人流如潮,穿梭不绝,两人匆匆吃喝罢了,起身准备离去,行至门口,猛然听到一声轻叱传过:“把你的脏手拿开!”声音太过响亮孤绝,又夹杂着焦急的口气。

天绍青连忙回头,正见到三丈开外,一人身着长衫,背对自己,立在一个白衣长袍的白面人身后,那白面人双眼明澈,玉质金相,眼神斜顾后面那长衫人,面浮愠色。

他金带束发,长发落肩,背倚轮椅,左手轻搭在轮椅扶手上,右手握着一柄铁扇。

天绍青当下面色大变,拉住柳枫,悄声道:“柳大哥,那不是白宇杭么?怎的如此巧合,他亦在这里呀?”

柳枫张目看去,果真见到白宇杭坐在轮椅上,他面前有张酒桌,酒桌上放了三杯酒,却只围着白宇杭一个人。

柳枫与天绍青面面相觑,也不晓得他何故在此,两人虽是望见白宇杭,可楼内吵杂,人影来去,白宇杭斜对门口,倒没有望见他们。

白宇杭端坐在侧,身后那长衫人似乎没听见他的呵斥,仍旧把手放在他的肩头,白宇杭又怒道:“把你的脏 手拿开!”

长衫人没有挪开手,盯着白宇杭,甚是诧异道:“你刚才说什么?”

白宇杭道:“我说你的手太脏了,给我拿开!”愠色已遮掩不住。

长衫人也生气了,压住怒色道:“如果我不拿呢?”

“那便是你找死!”白宇杭清叱一声,霍然展开铁扇,随他身子拧动,轮椅转过半圈,他的扇头斜削长衫人手腕,一招之力竟让长衫人将手一松,被迫退开一步。

长衫人见白宇杭突然攻击自己,更加吃惊了,当即叫道:“喂,你这个人怎可如此?我好心好意将东西还给你,你怎可动手杀我?”说着,他已抬起头来,面容亦在此时清晰可辨。

只见他身形纤瘦,面相柔和,束发覆巾,飘然如仙,他的左臂正抱着一个骨灰盅,天绍青瞅见他的一瞬间,立时惊住。她认得这长衫人,正是清居苑舅母家一个姐姐,一时兴奋,差点脱口叫出“李朝”二字,瞥见一旁的白宇杭,方才硬生生将话咽下,思来想去,在此关头,还是少生事端为妙,于是没有出声。

这时,李朝男装打扮,英姿卓绝,倒与那次河畔相见判若两人,柳枫亦是一惊。

只见白宇杭瞅着骨灰盅,面向李朝道:“放下东西,你马上给我走!”

李朝不想他狠绝冷漠至此,丝毫不讲道理,遂气恼恼地将骨灰盅给他丢过去,本是正中白宇杭怀中,却听铛一声,一枚细小的金针扎在她的穴上,使得她手腕一麻,骨灰盅掷出,失了几分力道,便未到白宇杭手中,反而掉落地上,摔了个粉碎。

骨灰盅碎裂,竟洒下一地灰,白宇杭双目闪出惊恐厉色,大叫道:“叔叔!”随即将目光转向李朝,勃然大怒道:“我叔叔投身你们李家三年,无功有劳,就算有何过错,你也不该将他化为灰烬。今日,你胆敢将他骨灰盅打烂,如此折辱他,我要杀了你!”说罢,他双手一压轮椅,整个人离椅而起,铁扇疾扫李朝要害而去。

此番白宇杭杀机立起,早已下定决心将李朝除掉,所以招式尤为狠辣无情。李朝长衫向外抖开,只守不攻,先前见白宇杭无情孤傲,待人毫无礼貌可言,极为生气,本来打算将骨灰盅还给他便罢,不想被人暗算偷袭,反而更增加了白宇杭对自己的怨恨。

她冷静细想,并不想与白宇杭纠缠打斗,因此挡开两招,退开两步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有意的,有人在暗算我,你若不信,等我抓到他便可明了……”猛然身形一蹿,跃到楼上暗角。

暗角那里有个人影一闪,李朝疾喝一声:“站住!”从一处窗户纵出,随着一人,先后掠上望仙楼屋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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