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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门前屋内解闲忧,往日今时风卷愁

院中忽然传来天绍琪的说话声:“小冰,小冰,走慢一点,小心,快到娘这儿来!”

沈小冰是她和沈无星的女儿,是去年五月初来到这个世上的,是她的生命。

女儿已经学会了走路,虽然磕磕绊绊,可依然是天绍琪一天之内最会开心的时候,天知道,自从沈家庄血杀后,因了天名剑的缘故,她们夫妇俩终日东躲西藏,她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快乐了。

天绍琪鬼使神差地憎恨起了天名剑,所以当初在华山上丢失天名剑后,她心里竟无比庆幸。

祸根就是祸根,谁杀死公公沈天涯,谁泄露了沈家的秘密,谁就不得好死。拿到剑,注定没有好日子过,看他们还不斗个你死我活,她如是想!

现在,她唯一的心愿,就是丈夫沈无星能够开心,女儿沈小冰快些长大,一家人安全,已经足够了。

没了天名剑,她反而一脸轻松,女儿沈小冰咿呀学语,差不多十个多月大了,即将周岁,虽然走路不太稳当,但亦足已令天绍琪开心不已。

她几次逗弄着沈小冰,想让沈无星开心,可是沈无星仍是打不起精神。

今天早上,沈无星去练剑,结果一剑败给了天绍琪。

如果以前输给自己的妻子,他不会觉得没面子,他乐于输给自己的妻子。

可如今不同,他想上月明教报仇血恨,可惜武功连自己的妻子也打不过,这让他无比沮丧,这说明十个月来的辛苦练剑,他的武功没有半点起色,一早上他都开心不起来,即使天绍琪再怎么逗他,亦是徒然。

天绍琪一面和孩子逗笑,一面在旁边看着他,几次想叫沈无星,沈无星俱无反应,她不由哀伤起来。

本是抱着沈小冰,此刻,她一只手下意识地松开了,一脸落寞地瞅着自己丈夫。

沈小冰还是个孩子,她体会不到父母的悲伤,所以她看见远处有棵树,就呀呀着叫嚷,渐渐挣脱了母亲的怀抱。

天绍青走过去,叫了一声:“大姐!”用手拉住沈小冰。

“姐夫!”她望见沈无星坐在一旁,亦顺道叫了一声,沈无星却独自静处,没有应她。

天绍琪见此,抱着沈小冰起身,姐妹俩慢慢走到一角,天绍青道:“大姐,怎么姐夫不开心呀?”

天绍琪叹了一口气,道:“他早上练功,看出来我让着他,正在生闷气呢!”

天绍青吃惊道:“啊,大姐夫嫌你打赢他啦?”

天绍琪远远望着沈无星孤寂的背影,苦笑摇头。

天绍青有所悟道:“大姐,别不开心了,那些事都过去了,青儿觉得你现在应该好好养大小冰,还是多劝劝姐夫吧,姐夫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她紧紧抓着天绍琪的手,虽然这样的劝慰起不了任何作用,可不劝慰几句,她的心情会更糟。

天绍琪走了两步,沉思着道:“青儿,我一直觉得这其中另有内情,你知道吗,那把剑藏在沈家,就连无星也不知道的……”

她忽然盯着天绍青,道:“你说月明教怎么会知道呢?”

天绍青口答:“一定有人泄露了沈家的秘密……”

天绍琪点头,恨然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绝不放过他!”

天绍青亦愤愤不平:“我看此人定是从中得了不少好处,如此埋没良知,残害沈家上下数百条人命,居心叵测。”说着,转面看向天绍琪道:“难不成他才是真正想要天名剑的人呢!”

天绍琪恍然道:“你这么一说,倒真有此可能,天名剑如今已经不知所踪,想必早落到这个人手里……”说到这里,猛然怒道:“哼!它日若是让我碰上他,一定杀了他!”

天绍青很是同情天绍琪,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大姐,我帮你!”

天绍琪忧心忡忡道:“大姐怎么好连累妹妹你呢?”

天绍青道:“我们是一家人,大姐何必这么见外呢!”

……

柳枫伫在窗前,她们说的话,全钻进他的耳里,清清楚楚,丝毫不差。

他听着天绍琪埋怨,看着天绍青在旁边回应,姐妹俩愤愤不平,心情随之沉重,刚刚与天绍青玩闹的气氛,亦不见了。

他脸色暗了瞬时,转身回屋,拿了天门剑,霍然出房。

他直接来到李老太君住处,可是老太君却不在。

此时此刻,李老太君正在苑内散步,看到李征在花厅前发脾气,吩咐丫环将庭院里那些花剪掉,走过去道:“小征,你干什么?”

李征坐在交椅上面,抬目望望李老太君,道:“能不能把那些花换掉?”

李老太君一怔,道:“你不喜欢吗?”

李征垂下首,烦躁地扳了两下手指,道:“已经旧了,是该换新的了!”

李老太君更讶:“可是这才种上没几天!”一手抚着李征的肩头,放低语气道:“小朝以为你会喜欢……”

说到这里,老太君终于意识到李征似乎没有听她说话,一只手已经开始摘起那些花,扔在地上。

老太君不解道:“小征,你怎么了,太君看你面色不好!”

李征无意间抬头,答了一句:“没什么,只是孙儿想看新芽出土,勃勃生长的样子了……”

他说的平淡,就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可神态举动却让老太君心酸不已,她的孙儿又开始了定时的烦躁,自从李征生病,今年似乎烦躁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这也难怪,他看到别人生龙活虎,蹦蹦跳跳,别人可以嚣张,他却不可以,因为他的病不允许他情绪有任何激烈反应,换而言之,他不可以肆意张狂、发怒,遇到不顺心的事,只能压在心里。

富户士族的俊儒们都可以随便走动,为什么他不可以?今天他的脸色比昨天更惨白,他一气之下将镜子摔了!

老太君见他怒不能怒,故作平静,连忙伸手将李征搂在怀里,祖孙俩抱头相泣。

猛然一个女婢来到身后,道:“太君,柳公子有事,在房里等你!”

老太君起身擦了擦眼睛,李征说道:“太君,孙儿没事,你忙吧!”

老太君跟着转面,冲那女婢道:“我们走吧!”

两人离开后,李征独自瞅着那些花,过不多时,又有一个女婢过来道:“禀公子,前厅有客人来到,欲拜会天大侠,可是天大侠昨个儿走了,这会儿亦没有回来,奴婢去找太君,太君也在招呼昨日来的客人,公子可要去前厅看看?”

李征闻言转过头,好奇道:“小姐不在吗?”

女婢摇了摇头,口答:“小姐将自己关在房里,奴婢去找她,她说今天不见客人!”

李征当即道:“那我去前厅看看!”

又有事情可做了,李征立刻精神振奋,不到片刻,已经赶到前厅。

客厅里,摆满了东西,俱是上等值钱的贵重礼物,看阵势,似是聘礼,非但如此,除了两个主人之外,更站了数位穿着光鲜的仆俾,各个手里捧着锦盒。

今日来的客人不一般,李征赶到的时候,天绍青与天绍琪已经站在那里,在她们的对面,共有两位主人,衣着光鲜,面貌不俗。

两人乃年轻人,神态或多或少有几分相似,李征断定他们乃是一对兄弟。

两人面带笑容,双眼烁烁,神采飞扬,其中一人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绍青。

天绍青怒嗔道:“你来干什么,快把你的东西拿走!”

迎面那人道:“诶,三姑娘,铭希这次是专门来看你的!”

天绍青瞪了他一眼,不高兴地道:“哼!谁要你看!”

李征一脚跨进厅内,面色一沉,这时,那兄弟中的另一人迎住李征道:“这位想必是这里当家的,在下赵铭锐!”

李征意外道:“原来是玄天门的二位门主,有失远迎,不才正是李征!”

赵铭锐呵呵一笑,脱口赞道:“久闻李公子相貌堂堂,仪表不凡,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也!”遂转向一旁,指着旁边的弟弟,道:“这位是舍弟铭希!”

赵铭希连忙做了一礼。

李征邀请道:“两位门主光临敝舍,当是敝舍蓬荜生辉,赵门主,里面请!”

一句赵门主,一语双关,众人当然不知道李征这言外之意,却是故意不给情面,落下了一个。

赵铭锐心知肚明,却与其弟赵铭希当做不知。

李征与赵铭锐一同坐在厅内,赵铭希立在一旁,亦没有上去招呼他,他倒不怎么在意,而是一直望着天绍青,很是兴奋。

坐下后,赵铭锐开门见山地道:“赵某素来知道公子乃爽快人,今日当着公子的面,赵某也就直说了!”

李征慢啄清茶,道:“赵门主有话尽可直言!”说话间,头也没抬。

他素来这种秉性,江湖上人尽皆知,赵铭锐亦见怪不怪,当下沉吟了片刻,尴尬地笑了一笑,叹了口气道:“哎,这件事说起来,都是舍弟——”

他指着赵铭希,道:“舍弟此前见到一位姑娘,从此倾心,回到家,茶饭不思,日前更因此大病了一场。赵某实在心疼这个弟弟,便有意成全他,所以今日特意来拜会贵府,带来这些礼物,算是下聘!”

李征诧异地抬起头,道:“赵门主的意思是?”

赵铭希连忙截下话,道:“当然是求亲!”

“求亲?”天绍琪与李征俱是一怔。

天绍琪忍不住道:“但不知所求何人?”

这时,天绍青怒不可遏,转面不理。天绍琪仍然没有留意妹妹神情,当然,她刚才已不知走神几次了,听到‘求亲’二字,方才如梦初醒般来了精神。

赵铭锐双掌相击,让家仆呈上聘礼,赵铭希在一旁笑意昂昂,指着天绍青道:“铭希此来,娶的就是你!”

天绍青怒道:“不要说了,你——出去!带上你的东西,马上出去!”忽然上前夺过几样聘礼盒子,摔在地上。

天绍琪见她如此激动,急忙伸手拉住,温声劝慰:“青儿,入门总是客,不能这样对人!”

听了此话,天绍青更气,将赵铭希带来的东西,样样掷出。

李征见此,忽然明白了,赵铭希却早对天绍青这种态度,习以为常,只当她在使小性子,仍很谦让,说道:“三姑娘,不要这样子,铭希真是真心的……”

天绍青捂起耳朵,道:“你不要叫我!我不想听,你走啊,我不要见到你……”

“诶!”赵铭希见到这种情形,上前两步,欲拉住她。

天绍青却情绪激烈,转身跑开,挨到院落,抹着眼泪,大为伤心地道:“我恨你们,我恨你们,为什么不让他走啊?为什么要伤害柳大哥,我恨你们!”

于是,她这一跑,也便不知所踪。

赵铭希立在门口,望着她越来越远,失落道:“三姑娘,三姑娘,哎,为什么你老是误会我?”神情更加暗淡。

天绍琪对赵氏兄弟道:“我妹妹就是这样,但不知二位……”

赵铭锐连忙道:“无妨,无妨!未出阁的姑娘多半如此……”转头与赵铭希相视一笑。

李征道:“此事,在下亦无法做主,如今小青的双亲不在府内,不过你们倒是可以问问老太君的意见!”说罢,扫了一眼天绍琪。

天绍琪当即道:“我这就去请老太君!”说完,转身奔出前厅。

她总算逮到一个可以溜出的机会,李征需要留下来招呼客人,求亲的对象是自己的小妹妹天绍青,天绍琪或多或少要挺身而出,她可以趁机和老太君说说话,表达自己的意愿,所以她离厅而去。

来到老太君住处,天绍琪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实不相瞒,李枫此来,是专为昨夜老太君说的那些话,对于太君所说,李枫不同意!”

老太君平静道:“你想说什么?”

柳枫冷哼了一声,气势不减道:“只是想告诉你,你这把剑——”他举起手上的天门剑,道:“根本就不应该送给我!”

门外有人停下脚步,屋内的人却无反应,柳枫在屋内踱步,道:“太君所说三样,李枫俱都犯过。一,我太白深山与月明教互不往来,可是弟子早已犯此戒规,弟子不但找上月明教,还告诉了他们,天名剑早已落在洛阳沈家,如要取之,出其不意,易如反掌——”

话未完,门啪的被人拍开,只见天绍琪立在门口,憎恶地看着柳枫道:“原来是你出卖了沈家!”

她踏前两步,满是愤懑地道:“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她将那几个字咬的铿然有力,紧瞪着柳枫,说道:“我说过,不管是谁泄露了消息,就一定不会放过他,就算是你,也不例外!”猛然冷哼,转身走出房间。

老太君仍然平静地望着柳枫,见柳枫站着不动,面色仍旧不改,问道:“你不怕绍琪将这件事说出去?以你的功力,门外有人,不可能感觉不到……”

柳枫嘴角划过一丝讽刺的笑意,朝门口望了一眼,转目面对李老太君,道:“方才太君同样没有阻止李枫讲出真相。”

老太君将目光定在柳枫身上,道:“这么说,你是故意让她听到了?莫忘了,青丫头正等着和你成亲呢!”

柳枫垂首作揖:“我不想再骗她!这使我很痛苦!”

老太君喟然道:“所以你一定要说出来?”

柳枫不说话,老太君恍然道:“你是想让青丫头自己选择?”

柳枫沉吟少时,道:“我对青儿有信心!”

老太君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柳枫一只手在袖口处发抖。

赵铭锐久等不见李老太君,便大落落地冲李征抱了一拳,说了句:“既然李老太君有事,赵某不便打扰,改日再来拜会。”说毕,离厅而去。

赵铭希起步跟出,赵铭锐却走得飞快,他原本轻功高绝,转瞬已到了街市,随即放慢脚步,赵铭希从后面追上来,叫道:“大哥,大哥,事情没有谈成,你为什么要走?”

赵铭锐见他如此急躁,不由上下扫视了一眼,道:“身为一个门主,你看看你,哪里还有一个门主该有的风范?”

赵铭希嚷道:“我喜欢她,我喜欢她,你知不知道?这几个月来,我忍的多辛苦,闭上眼睛,做梦是她;睁开眼睛,醒来也是她……”

赵铭锐厉声叱责:“真是没出息,如此怎么能够成大事?”

赵铭希冷哼一声,不无埋怨地道:“反正我的事都给你破坏了!”

赵铭锐狡狯的一笑,说道:“铭希,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以退为进’?”说着,见赵铭希发愣,哂笑道:“李老太君此举,明明是故意刁难,难道你看不出来?”

赵铭希忽然有些开窍,愣愣地道:“你的意思是?”

赵铭锐道:“大哥自然有办法,你尽管明天随大哥再上清居苑,带上我们玄天门三宝,我就不信李老太君不动心!”

“还是大哥有办法!”赵铭希顿时喜出望外。

赵铭锐望向赵铭希,笑道:“大哥想过了,你说的也对,只要这件事办成,清居苑与华山,还有那个天倚剑,就算是我们玄天门的亲家。如此日后办起事来,我们岂不是如虎添翼?大哥何乐而不为呢?至于天倚剑杀了本门那几个弟子,就当便宜他了!大哥既往不咎,一笔勾销!”

赵铭希更是大喜:“大哥真是爽快!”

赵铭锐瞅了他一眼,忽然面色一变道:“你让杨凌烟在清居苑挑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铭希沉下脸,道:“铭希受人所托,大哥就不要问了嘛!”

赵铭锐冷声道:“你以为大哥不知道?还不就是月明教那个姓程的丫头,你胆敢背着我和月明教有所往来,我们与月明教的仇,你都忘了?”

赵铭希不言,赵铭锐紧盯着他,肃然道:“杨凌烟无端泄露别人机密,你可是给他闯下大祸了!”

赵铭希连忙抬起头,道:“我马上派人保护他!大哥,你放心,他是你的朋友,我绝不会让他发生意外!”

不知不觉已近正午,天绍青一声不响地坐在屋内,天绍琪走了进来。

她在天绍青旁边坐下,拉起天绍青的手,道:“还在生大姐的气?”

天绍青此时已平静,摇了摇头。

天绍琪舒了一口气,猛然话锋一转道:“大姐想问你——”

天绍青没做他想,便道:“大姐但问无妨,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不会再像刚才那样。”说着,挤出一丝笑容,道:“你问吧!”

天绍琪仍是犹豫,垂目思量了一番,看着天绍青问道:“你告诉姐姐,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

天绍青眼角仍有些湿腻,伸手在眼角处抹了一把,听到天绍琪问自己,愣了一下道:“大姐是说柳大哥?”

天绍琪点头,天绍青答道:“也有快一年了吧!”

天绍琪追问:“他有没有对你做过越轨之事?”

“啊!姐姐,你为何有此一问?”天绍青吓了一跳,匆遽地转过身子,不敢直视天绍琪。

天绍琪随之站起,见妹妹如此羞涩,不由就想发怒,瞪住天绍青道:“姐姐有重要的事情!”

天绍青急忙回身问道:“什么事?”

天绍琪强颜笑道:“这个你先不要问,回答姐姐的话!”说罢,已正容。

天绍青是一个未经历人事的少女,当然不能做到已为人妇的天绍琪这般从容。

她低垂着头,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好半天说不出来。

天绍琪已经急不可耐,恨不得立马杀了柳枫,但是她担心自己的妹妹,所以很着急地道:“快告诉姐姐,这件事对姐姐很重要。”

天绍青垂头答道:“柳大哥对青儿很好,姐姐说的越轨之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天绍琪认为不可思议,脱口道:“这怎么可能?你和他朝夕相对,都这么久了,不要骗大姐,还是讲实话吧,我们是一家人,姐姐又不会笑话你!”

天绍青反而无奈了,道:“没有啊,真的没有啊……”见天绍琪露出狐狸般的眼神,空前冷肃,不似取笑,遂扭头认真道:“只有一次——差了一点点,从那以后,柳大哥就再也没有碰过绍青……”当下将李宅那天夜里的事细说了一遍,加上柳枫仰天说的那句:“先祖在上,枫儿不孝,辱没了你们的威名,枫儿该死……”

不等天绍琪反应,她一个人在屋内边走边道:“其实我知道柳大哥担心什么,究其实,还是她母亲曾经过的太过凄苦,他怕我将来会成为第二个那样的人,所以才那么痛苦,带着绍青来到长安——”

天绍琪大喜道:“如此甚好,那姐姐就放心多了!”

天绍青见天绍琪举止怪异,正要追问,天绍琪已郑重道:“姐姐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可做得到?”

天绍青诧异道:“什么事?”

天绍琪冷肃道:“你要先答应我!”

天绍青立时保证道:“大姐只管说来,绍青一定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天绍琪嘴角划出一丝冷酷的笑意,睨着天绍青道:“你这么爽快,那再好不过。”说着,转身面向天绍青,极为冷峻道:“今日玄天门来求亲,你是知道的,姐姐要你离开姓柳的,答应玄天门的亲事。”

天绍青不想她费了半天功夫,原来是这个目的,当下连退两步,摇头拒绝:“不……”遂转头不理天绍琪,显然是生气了。

天绍琪追着她,厉声质问:“你刚刚不是还向我保证,不管姐姐要求何事,你都会赴汤蹈火,义不容辞的吗?”

天绍青只觉得自己落入一个圈套,心里极是难受,偏偏这个人是自己的大姐,令她无法发怒,唯有一再表明自己的立场:“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唯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任何事?”天绍琪冷笑:“那好,你去杀了柳枫!”

天绍青更是大吃一惊,一手摁着桌沿,连退了三步,一再摇首,望着天绍琪道:“你为什么要提出这个要求?明知道我不能答应你……”

天绍琪见她伤心落泪,想是自己逼她太急,上前拉住天绍青的手,道:“大姐就是知道你会难受,不然也不会来找你了,我知道如果我直接去杀他,你一定恨大姐,所以大姐才来找你呀,青儿,姐姐知道要你离开柳枫,的确是难为你了,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你离开他,伤心一段时间,自然就没事了。如果你嫁人的话,有丈夫有孩子,很快就会将柳枫忘了……”

天绍青泪如雨下,听了天绍琪这番话,无比诧异,更是连连摇头:“不,我不要,如果没有了柳大哥,我不会嫁人的……”说至最后,几乎吼了起来。

天绍琪轻轻抚住她的肩,进一步开解道:“大姐帮你找一个比柳枫更好的!好不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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