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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三章 争夺

梦见秣陵惆怅事,桃花柳絮满江城。

经过几日的忙忙碌碌,这庞大的工作总算是有了眉目,大贵族们多在徐罗伐,两千户以上的贵族有三十五户,便有二十五人唯美室命从;三百户以上的贵族二百余名;百户以上的贵族四百五十余名,皆分布在徐罗伐或其周围;另有私据土地的地方豪族分布全国数量众多。

这样的数据让瘐信等人目瞪口呆,他们依然不明白应当以哪种品阶的贵族为标准制定税法,蹙眉缄言。

而月夜心中却是有些计较的,大贵族们多以世宗马首似瞻,即使私心里未必一定赞同美室,但绝不会撕破脸倒戈相向,争取无宜;只能是在小贵族与地方豪族的身上考虑,而分列出来的数据显示,三千属土地的贵族居多,因此提出以三千属为基础分裂的办法。

洛伊听了后默然不语,心中明白月夜的这个标准极为不妥,此次改革税制的目的是要分裂贵族,而拥有三千属土地的贵族多远居他邑,更多的是六头品的地方豪族或是以下的地方土豪势力,这帮势力虽然也不容人小觑,但应了一句俗话“远水不救近火”,仅靠他们是无法达到此次的分裂效果。

要找到赞成者和反对者势钧力敌的基准点,才能达到此次目的。

只是洛伊却不想将这些提出,因此只装作细细思量,垂眸不语。

日前曾试探毗昙的口气,问他如若顺利辅佐德曼登上王位之后,是否愿与自己踏便百川,过那逍遥自在的生活,再不将这些俗事绕身。

毗昙便在落梅之中温柔一笑,将洛伊拥入怀中,滚烫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耳际:“如若此事顺利,你要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我们每年都抽那么一段时间闲游,可好?”

满目落梅便如纷纷叹息,洛伊明白了他是逃离不开这权势圈子,心中稍有落寞,只窝在温暖的怀中怅然无言。

像是洞知了洛伊的落寞,毗昙手上的力度增加了几分,语气也愈加温柔:“师傅留给我的那套书,我要用它完成更宏大的梦想——三韩一统,这样才算是没有辜负师傅与我自己。”

长叹一声,既然无法将毗昙带离那般命运,那么只能改变,无法改变毗昙便改变历史,洛伊做出了这一疯狂的决定。

因此她不想在王储竞争一事上多说一句,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希望获胜的是美室一方。具体怎么做一丝头绪皆无,她只有选择保持缄默。

“以三千属土地的贵族为标准根本无法达到分裂的目的!”清亮之声忽然打破了屋内的沉闷,洛伊与德曼都吃了一惊,两人都极为讶异地忽然抬眸,春阳斜映一抹暗影投入室内,身着酒红卷舒烟绿云纹锦衣,脚踏明蓝镶玉锦靴,春秋从门外缓缓地踱入,眉舒目明如沐春风。

那日神堂之内,春秋虽然答应施以援手,不过这几日却并未与德曼一同来这“金贯”与众人协商,德曼只道他少年心性也并没放在心中,此时却突然出现并语出惊人,心中又是喜欢又是讶异,一时之间心思电转,却也没有完全把其中环节想透,只眸含迫切盯稳了春秋不放。

“三千属土地的多为地方豪族或是土豪势力,远离徐罗伐难以在短时间内给予支持,我们还是力争身于都城或是周边的贵族们,才能在瞬时之间赢得舆论的支持。”

——依然还是云淡风清的口气,却让洛伊心头一凛,春秋不过15岁的少年公子,便有此等心智与缜密的逻辑,他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德曼有他在一旁相助可谓如虎添翼,看来美室这次是遇到了劲敌!

“说得极是!那么……”德曼沉眉细思半刻,面上更现惊喜,语气都迫不及待起来。

“必须以五千属土地的贵族作为标准。”唇角蕴着融融笑意,春秋此时已踱步至德曼身边,扫视众人缓缓竖起手指:“第一,五千属土地的小贵族多分布在徐罗伐以及周边,家族之中多有子侄身为花郎;第二,弼吞之父周真公也是五千属以下的贵族,但是他却拥有精锐部队是距徐罗伐最近的兵力。”

果然精确无比。洛伊即使心思沉重也不由得在心中暗赞,早前上大等与兵部令之争将周真公的重要性纳入了众人的眼里,总有预感,周真公会成为此次竞争的关健人物!

——

花舞场上,身着暗红郎装的玄武信徒首领——弼吞,正与王允友情切磋着武艺,一红一青两个身影翻跃纠缠,木剑相击声声震耳,斗得如痴如醉难解难分,美室与君罗已经驻足在旁看了一会儿,也未能引起二人注意。

直到王允手中木剑落入尘土之中,二人潇洒一笑互击手掌,美室才含笑拍掌款款上前,君罗半垂着眸跟在美室身后,敛眉屏息端庄淑雅,看得众郎徒们有些跑神。

“弼吞郎的武艺又精进了。”美室轻赞。

这倒是让弼吞有些受宠若惊起来,恭身一礼谢了赞,微红着脸默立一旁。

却也不再多说,顺着花舞场漫步一圈,便领着君罗又往莲池边上行去,众人都摸不着头脑,王储竞争已经拉开序幕,玺主还有此等闲心领着侄女出来散步?

“刚才近看君罗小姐还真是灵巧婉转,我见她看了你好几眼,莫非是看上你了?”王允拍着弼吞的肩头,爽朗地仰着下颔取笑。

“快别瞎说!”弼吞正色道,不再多说一句转身而去。

王允见他竟然生了气更加摸不着头脑,却听得石品在耳边轻语:“弼吞郎与他的夫人琴瑟合鸣恩爱得紧,你开此等玩意他当然生气。”

方才恍然大悟,甩了甩头,众人四散不提。

莲池边上又到了和风托柳絮飞飞的时节,遥想冬至初雪日莲亭那场闹剧,真有恍然隔世的感觉,景致固然不同,人事皆非更甚,当日三人之中一人香消玉殒,一人姻缘落定,还剩一人慨叹不已。

“弼吞郎与他的夫人青梅竹马情深意重,而你必须要赢得他的宠爱和尊重,可有把握?”美室对君罗那满面感慨视若不见,侧着半张脸目光灼灼,逼视着。

细密深黑的睫毛微微抬起,一双翦水秋瞳略带湿润,却笃定不移,君罗决心已定:“刚才见他受到姑姑您的称赞却不张不扬,实为心思稳重之人,家族利益为大的道理他不会不明白,再看他著礼称谢,也是谦逊周到,必不会为难侄女。”

说完这些缓缓一顿,君罗唇角的梨涡浅陷,虽无笑意却更为惹人爱怜:“侄女以真心相侍,总有一日会赢得他的宠爱,还请姑姑放心。”

将君罗的一颦一言看在眼中听入耳里,美室满意一笑,之前虽然促成了瘐信与英慕的联姻,但是英慕并没有赢得瘐信的半分宠爱,对瘐信半分牵绊皆无,以致那步棋子成了废局,未免重蹈覆辙,本来想着细细教导君罗一番,却没想到原来她已经有了准备。

于是将那未出口的繁繁教导轻咽入喉,眉目沉静逼近君罗一步,忽然声音低沉:“你嫁与弼吞郎后切记莫忘,莫要以本宫的安危利益为念,保全家族保全毗昙,才是你的任务。”

却让君罗微有些迷茫,晶莹的乌眸之中沉沉疑虑:“姑姑您究竟……”

“莫要问我,你只记住,到紧要关头之时不要想着为本宫争取便罢。”美室略蹙着眉罕见的严肃认真,直到看稳君罗点头应允才轻轻一笑,立即将那目光调离只浮游在莲池之上。

金暧浮清波,柔枝画涟漪。

春已将尽。

——

虽然美室宣称竞争王储一事在徐罗伐引起了滔天巨浪,流云却像并未受到一丝影响,依然日日去瞻星台教习自己的瞻星徒们,对于政治风波不闻不问,这让滁盱尽管极力克制还是没摁住心中的疑问。

在曲曲山道之上心事重重地跟了流云一段之后,总算是将她拦了下来。

流云正与瞻星徒们说笑玩闹,见滁盱忽然挡在自己的身前,一双深长的眼睛里全是疑问,映着春阳的缘故,眸色变得浅耀,因为微蹙着眉,额间那道犹如霹雳的黑色伤疤赫然而锋利,纤臂横举,碧青的孔羽敞袖在风中赫赫扬扬。

纤纤玉指隔空一画,示意孩子们自行玩闹,收紧了嘴角高挑眼尾,只瞪着滁盱看他要耍什么名堂。

尖利的下巴轻晃了两下,倾泻无束的长发被山间的朔风高高扬起,滁盱稍裂着唇:“你太平静,这一点都不真实。”

忽然冷笑,流云摇了摇头,高高束起的发梢轻打在脸庞之上,她明白滁盱的意思,整个徐罗伐气氛紧张异常,自己是宫里的人却漠不关心,当然会引起滁盱的猜疑。

谁输谁赢已经注定,这之间的过程流云也不是不感兴趣,但是她心中总不踏实,所以干脆不闻不问。

但此时却依然一丝不露,只下巴一扬:“你想知道什么?”

华丽的敞袖轻甩负手于腰后,滁盱的嘴角斜带着一抹妖艳之笑,阳光折射在他深栗的眸中,光华熠熠,越是与流云相处下去越是让他更多惊讶,几乎每日都能发现她一点与众不同的特异之处。

“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如此平静,如若美室成了女王,瞻星台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滁盱摇头。

美室成不了女王,流云心道,因此她才担心洛伊做出什么惊天动地之事来,平静?她其实只是逃避而已,如若洛伊想要改变历史,必然会做出不利于德曼之事来,这么一来她们与德曼的关系将会紧张僵持,那么自己与阏川就会处于敌对的位置。

不想与他对立,但是必须帮助洛伊,改变历史,听起来多么疯狂多不真实,可是只要洛伊决定自己定会义无反顾。

却依然心存侥幸。

心思虽然百转千回,却忽地展开爽朗明亮的笑意:“美室并非圣骨又身为女子,如何与公主殿下竞争?百姓们都明白的浅显道理我为何要焦虑?”

唇角的妖艳绽开得浓郁炫目,滁盱轻踱至流云身旁只与她并肩:“你也不用敷衍我,不想说便罢。”

“你觉得谁会赢?”明眸微侧,笑问滁盱。

“我们作赌如何?”垂眸看向肩旁的明媚娇颜,滁盱眸中又深了几分。

“我当然是站在公主的立场,先说赌注。”流云迈开步伐,凭着自己与洛伊,真的能改变历史?她心中很是怀疑。

“我们就以愿望为赌注如何?”只略作思忖,滁盱轻笑:“谁输了谁就满足对方所提之愿。”

成交——

流云清脆的语音被山风忽地吹起。

滁盱微一侧目,眼底暗流涌动,竞争王储之位有三人,流云何故完全未曾考虑春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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