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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丝丝心弦唱冤仇,悠悠锁梦论纠葛

天绍轩似乎觉察到有人跟踪,故而在人多处放慢脚步,借着吵杂的大街,身形微顿,余光往后扫。

刘氏兄妹见状,匆忙闪到一处药铺的墙壁后面。

紧张之情稍稍平复,刘芳华拍拍胸膛,片刻后转头远望,天绍轩已然不见。

那边厢郑明飞仍在客栈,两个月来,她从未踏出过房间,此刻自行运功疗伤过后,发现内力已然可以收放自如,不禁欣慰。

也许闷得太久,她主动打开了窗户,瞅向街巷。

二十年了,如今终于走出了飞云山庄。

新奇,激动,担忧,一系列复杂莫名的情绪接踵而来。

两岁的记忆她已经没有印象,一切恍如梦境,她至今也觉得不可思议。

毫无疑问,自从逃出黑暗禁锢那晚,一直全靠天绍轩照顾。

为了养伤,尽快救出父亲,她无暇顾及其他,两个月中,他们极少畅聊。

他只是夜晚时分吹奏一曲,也许是为了给她解闷,她如是想。

郑明飞又觉得自己身无分文,不辨方向,假如天绍轩靠不住,她该何去何从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无论前路如何凶险,她亦会练成飞云剑法,救出父亲。

天绍轩?她心里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她不了解他,也许她根本从来没有想过了解他,但她清楚的明白父母心愿。

他将来会是自己的相公,这更令郑明飞感到怪异,虽然直觉告诉她,天绍轩斯文有礼,温文尔雅,但是他们仍然需要时间的磨合。

一时感触良多,待郑明飞收回思绪,却发现天绍轩久久没有回来。

于是她走出了房间,来到楼下。

远远的,天绍轩从大街尽头走来,抬头一望,忽见郑明飞立在街上,似在寻人。

他握紧笛子,上前叫了声:“明飞!”

郑明飞闻声回头,却见是他,遂笑了一笑。

天绍轩略感意外,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哦!我……”郑明飞吞吐犹豫,不好意思说是找他。

猛然一阵粗暴的声音打断两人:“郑明飞!原来你在这儿!”只见刘芳华大叫一声,奔了过来。

天下之事,往往难以预料,此时天绍轩所处客栈却是刘氏兄妹常来之地,只因沈碧馨去世,刘延廷大肆操办丧事,引起刘芳华诸多不满,因而无暇到小镇走动。哪知方才跟踪天绍轩未果,她在愁闷中来此,刚刚拐至街头,竟机缘巧合碰见天绍轩。

她对天绍轩印象极好,自然是欢喜异常,但转眼再望,又见郑明飞与天绍轩讲话,顿时气急败坏。

兄妹二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跟前。

郑明飞见是他们,顿生厌憎,正要发作,刘芳华却剑锋一抖,森然道:“死丫头,真想不到你还敢留在这儿!”

郑明飞冷哼道:“为什么不敢?”

此话落下,刘芳华好半天没有言语,目视着郑明飞与天绍轩二人,见他们迎面而立,清风吹拂之中,天绍轩身型韵致,温文尔雅,束发的白带随风飘扬,更添得气宇轩昂。

那郑明飞立在旁侧,乍看起来,两人极为亲昵。

刘芳华心头微酸,强忍不快,剑锋遥遥抵住郑明飞,怫然作色道:“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勾引男人,真和你娘一样贱!”

郑明飞气急道:“你……”知她说的是天绍轩,可要回敬,竟然失去底气。

天绍轩的确与她站在一起,当下只觉得误会横生,无法解释清楚,一时无措,脸颊通红。

天绍轩见此将她拉到身边,面向刘芳华道:“明飞与在下早有婚约,正是在下未过门的妻子!姑娘所言未免太过尖刻!如此诋毁别人名声,当非飞云山庄的作风。”

郑明飞听了这话,真真觉得胜过世上那所有的甜言蜜语,天绍轩为她正名,竟让她一阵失神。

从小听惯刘芳华这种尖锐言辞,她早就习惯了压抑愤恨心酸,想不到会有人为了自己回敬刘芳华!

郑明飞心里大为感动,凝望着天绍轩呆住。

刘芳华本想出气便罢,没想天绍轩会出言反击,而且说得有根有据,尤其听他说道妻子,更是憋气,其实她本意就是习惯了针对郑明飞,哪想在天绍轩跟前出糗,所以天绍轩这句话,她没有反驳。

“花言巧语!”刘子楚猛然走上来,望着郑明飞道:“明飞,你自小在庄里长大,不谙世事,外面人心险恶,小心被人骗了,这小子不安好心,千万别相信他!”

他虽然另有居心,也非良善之辈,但一言一语还算有些风范,不似刘芳华那般口出脏话。

郑明飞冷哼道:“世上最险恶最卑鄙的事已被姓刘的狗贼做尽了,还有比这更不耻于人的吗?”

刘芳华怒道:“你敢骂我爹?”

郑明飞恼道:“像这等弑师灭祖的畜生,陷害同门,又强占兄妻,做尽卑鄙无耻之事,骂他已不足以泄此恨!二十年的仇,二十年的恨,我一定会找姓刘的亲算!”

“岂有此理,敢对我爹不敬?我杀了你!”刘芳华再也按耐不住,提剑便刺。

郑明飞手中剑不及出鞘,便生生地挡过剑招,手中略一用力,将剑震开。

刘芳华被弹退几步,不服被她欺负,断喝道:“贱丫头!”身子往前一冲,剑尖直取郑明飞要害。

二十年的隐忍一触即发,郑明飞纵出两步,转身拔剑,只听“铮!”一声,两剑相击,剑光扑面。

刘芳华拼尽全力挡开这一招,心下暗自惊讶,实不想这丫头武功如此之好,以前竟被她蒙骗过去。

郑明飞剑招虽是平平无奇,可威力十足,刘芳华明明以招破招,却俱都落败,非但如此,更被郑明飞钳住,猛然一招扑面剑芒冲杀过来,使得刘芳华大惊,连退数步亦不能躲过危机,不由吓得肝胆俱裂。

就连刘子楚与天绍轩也震惊不已,刘子楚眼见妹妹无法应付,危在旦夕,想去抵挡,可碍于身法不够快,唯有叹气,低过头不看,心道完了。

就在大家惊诧的时候,一道刚劲的掌风突袭而来,将郑明飞震开三丈。

郑明飞未及缓气,来人再欺而上。

天绍轩见势不对,越到前面,抽出竹笛,于空中撞上了来人的青铜剑。

竹子本是削弱之物,稍许劲力,便可使之折断,此刻撞击利刃,却丝毫未损。

刘芳华躲过一劫,待看清来人,连忙激动地叫道:“伯叔叔!”

刘子楚见伯麟突然来到,自是异常欢喜。

不待分说,伯麟右手握剑,左臂平举当胸,整个人朝前扑,剑势起,掌风亦起。

郑明飞怕天绍轩猝不及防,会有吃亏,大声道:“小心呐!”

常年呆在飞云山庄,郑明飞当然知晓伯麟的武功底细,可她不知天绍轩的功力如何,见伯麟直扑天绍轩死穴,急上心头。

天绍轩凌空飞跃,上前飞扑,与伯麟形成对峙之势。

一会儿工夫后,伯麟发掌震开天绍轩,收剑退回。

青铜剑在空中化开数道寒芒,归入他后背的剑鞘中。

伯麟身形从斜里穿出,一一拽过刘氏兄妹,遁入人流。

天绍轩被他弹退,待稳身立定,那三人已然不见,不由立在原地呆想。

郑明飞上前道谢,才将他意识拉回,回到客栈后,天绍轩就催促赶快收拾行囊,并说行藏已露,为防飞云山庄的人追击,需得尽快离开此地,所以移到镇外的庵堂落脚。

那伯麟带领着刘氏兄妹到了僻静处,刘芳华见四下无人,开始无所顾忌,埋怨道:“伯叔叔,干什么不杀了那个贱丫头,以你的武功,他们根本不足为患!”

刘子楚也上前插言道:“是呀!起码杀了那个小子,再抓回明飞那丫头,不怕她不交出飞云剑谱!”

伯麟脸色凝重,随即摆手,想起了与天绍轩对峙,犹自低喃道:“方才小子武功不弱,我没有十足胜算!”沉吟了片时,突然道:“不知他师承何处?”

刘子楚不解道:“难道就此放过他们?”

伯麟截口道:“当然不能!我自有办法!”

夜晚很快来临,玉钩斜挂,洒出一片银色的光幕。

小庵堂内,郑明飞已睡熟了,天绍轩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便一个人悄悄来到外面,拿出笛子,横唇吹奏,瞬间一首悦耳清幽的曲子就飘散出来,为这夜下的宁静增添了几丝舒心之气。

丝丝入心弦,悠悠萦魂梦,沁人心扉的笛音如同入了郑明飞的梦里,一时间,她也走出庵堂。

来到天绍轩身后,月光皎洁,笛声依旧,郑明飞下意识地掏出自己那支笛子,本想学学天绍轩,可万没料到她一吹,全是刺耳的曲子,一下子扰乱了天绍轩。

郑明飞愕然,立刻停下不吹,见天绍轩转身来望,连忙将笛子藏在身后,仓惶一笑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懂的,就是觉得好玩,挺好奇的,并不是有意叨扰你!”

她虽年龄不小,但实在自小命途坎坷,见别人吹笛容易,也以为十分简单,岂不知有些事往往知易行难?没有一定功底,哪能一学就会?

她一时疑惑不解,将笛拿出细看,喃喃道:“怎么会不一样呢?”

天绍轩也有耐性,倘然换了柳枫之流,指不定怎生叱责郑明飞蠢笨呢,上前拿过她的笛子,看了两眼,淡淡道:“笛子无分别,笛声……相差万里!”

闻及此言,郑明飞顿时低下头不语。

天绍轩却言有所指道:“只有一个原因!”

郑明飞被挑起兴致,连忙追问:“什么原因?”

天绍轩盯着郑明飞,看出她的心思,问道:“你想学?”

郑明飞垂下眼,不好意思回答。

天绍轩也不强迫,主动道:“其实也不难!吹笛主要是用口将气息吹进笛子的孔里。”说罢转身,转过笛身的吹孔指给郑明飞,温声道:“你看,这个就是风门!”

郑明飞迷茫道:“风门?”

明月很美,两人相望一眼,就势坐定,天绍轩捧着笛子,解释道:“一般吹强音时风门要大,吹弱音时风门要小。简单说呢,就是高音的时候,嘴闭紧些,吹低音的时候,费气些,吹出的气也不要太冲……”

言说间,他双手捧着笛子两端,左手握笛头,右手握笛尾,将吹孔置于嘴唇下沿,目望郑明飞,耐心道:“就像这样!”

郑明飞照他所授握住笛子,正欲放到嘴边,天绍轩笑了一笑道:“不是这样!”伸手夺过郑明飞的笛头,转过两圈,示范道:“吹的时候要对准风门!这样就好了!”

天绍轩一只手往回收,一个不慎,手掌从郑明飞脸颊擦了过去,顿时感到一阵羞赧,连忙低下头。

郑明飞亦是面皮发红,不敢看他。

恰才天绍轩帮她拿笛子之时,她已经感觉两人依偎过近,有意放弃不学,但见天绍轩热心,不好扫兴,此刻脸颊被他触碰,竟心神慌乱。

一下子,两人心头俱都砰砰乱跳,不敢对望。

直到片时,郑明飞才定下心神,依照天绍轩所说,胡乱吹奏起来,笛音仍然刺耳,她只好朝天绍轩勉力笑道:“看来我没有这个天赋,还是你吹的好!依我看,娘以后都要靠你吹给她听了!”

这话有几分弦外之音,也不知郑明飞有意与否,亦或是无心之失?却教天绍轩心中触动,见她站起,亦跟着起身,紧盯着她的背影,恍惚道:“你只要闲暇时,多练几次,一定行的!”

黑夜寂静,两人就这样站着,天绍轩看着郑明飞,郑明飞望着月色,一时间,都不曾说话。

月光似水,静影沉壁,如此惬意的月色却在丑时被层乌云笼罩。

半响后,郑明飞猛地回身说道:“子时已过,我该去山庄了!爹在等着我,你——保重!”

天绍轩见她扭头就走,连忙道:“等一下!”

郑明飞止步,却没有回头。

天绍轩上前两步道:“你一个人去的话,太过危险,我们一起去,会有个照应!”

郑明飞心中有些酸涩,苦笑道:“既知前路凶险,为何还要执意相随?此乃明飞一人之事,不可不为,这些时日多谢你的照顾,后会有期!”说罢,面对天绍轩一揖到底,转身走开,刚踏出一步,耳后突然受到重击,立时晕了过去。

这时,就见天绍轩将她搂在怀中,喃喃道:“对不起!”

满天寒星渐渐消散,四下里卷来一阵阴风,飞云山庄里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样的寂静反而教人不安,隐隐透着古怪。

天绍轩来到附近看了少许,忽的跳过院墙,飞跃进去。

因密牢地方严密,他也是打探多次,才略微知晓大致方向。

深更半夜,众人都已熟睡,庄里巡视的弟子亦开始打盹,这种细微的声响丝毫不曾吵醒他们。

天绍轩一路疾奔,猛然听到近处传来一阵打杀之声,心下大惊,还当发生了何事,于是隐身在一处墙后,向外张望。

只见前方一处院落,伯麟正带着十几位弟子列阵操练,不时间随口吆喝几句,看他们行踪诡秘,好似排演阵法一般。

天绍轩暗想:三更半夜在此列阵,却不知要抓何人?但见此阵诡异森森,委实好奇的紧,便多看了一会儿,待看清阵法布局,一抬头,时辰已然不早,也不敢怠慢,赶紧赶去密牢。

天绍轩穿过亭台曲径,幽深回廊,轻身来到密室外面,一眼望见门口两名守卫,疾扑过去。

守卫尚不及呼叫,已被他击中上星穴,一同晕倒在地。

天绍轩掏出他们随身的钥匙,开门后飞身而进,里面也有两人,见有生人闯入,立即喝道:“什么事?”方一开口,便被击中穴位。

此刻郑松昭正背倚牢壁,面对这番动静视若无睹,眼神更显暗淡,似乎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及至天绍轩抓着铁柱唤他,方才抬头。

天绍轩焦急问道:“你是否郑松昭?”

郑松昭仍是木然不答,天绍轩又打开牢门,他这才将目光投在天绍轩脸上,只一霎间,眼中浮出一丝光亮之色,突然颤声问道:“你是……天倚剑……什么人?”

闻得这几句,天绍轩已然深信此人必是郑松昭,盖因他眉宇之间的神色,有几分神似天倚剑,若非与天倚剑熟识,此人不会如此反应。

天绍轩一时高兴,叫道:“我是绍轩,天绍轩!郑世伯,是你吗?”不等回答,一把上前扣住郑松昭手腕。

郑松昭先是大吃一惊,看了看他,又激动道:“天绍轩?你是倚剑大哥的儿子?”

郑松昭径自欢喜,仰面向天,自言自语道:“太好了,想不到我还有机会见到大哥的儿子!”

郑松昭对天作揖,毕了,回头拍上天绍轩的肩膀道:“你三岁那年,我们一别,竟然有二十年这么久,如今你长这么大了,一表人才,明飞交给你,我真欣慰,安心了……”

郑松昭喜极,一时激动落下眼泪,而此时,天绍轩已找出了守卫身上的钥匙,替他解开铁链,将他的手臂扯住道:“世伯,我们走,去找明飞,她在外面等着你呢!”

“嗯!”郑松昭重重地点头,两人疾步往出走,连过好几处庭院。

天绍轩心知山庄弟子警觉,走的极快,而郑松昭因被关押时日过久,全身又被刘延廷封了要穴,行动不便,因此走起路来踉踉跄跄。

最后一个院落,只要过了这关,郑松昭就可以一见天日,脱离阴暗。

天绍轩瞥向不远处那堵院墙,想着外面便是旷地,心里兴奋难耐,两只手紧紧搀住郑松昭,催促道:“世伯,快点!”

三丈之距,两人正要跃出。

不想飞云山庄弟子鱼贯而出,眨眼将两人围住,天绍轩才知中计。

“这一招瓮中捉鳖果然奏效!”刘延廷越众而出,捋须狂笑:“师兄,今时不同往日,你以为可以这样逃出去?”

郑松昭尚未答话,一旁的伯麟瞅着天绍轩,道:“又是你这小子,到底何门何派?与姓郑的是何关系?甘冒如此凶险前来救他?”

天绍轩的目光自伯麟及刘延廷身上掠过,道:“行不更名,天倚剑之子天绍轩正是在下!你等长期囚禁郑世伯,害他二十载不见天日,此等行径,妄称江湖好汉!”

伯麟恍然大悟,接下话道:“原来裳剑楼的人还没有死心,想不到我们计划如此周密,对外严封消息,还能被你找到,看来你这小子确有几分能耐!”

郑松昭猛然脱口道:“延廷,你要抓的是我,与绍轩这孩子无关,他与你无冤无仇,你放了他!”

刘延廷没想到他会如此说话,诘笑道:“你求我?”似乎觉得这极为滑稽,古怪地笑了起来。

天绍轩忍不住朝郑松昭道:“世伯,别这样说,我们一定出的去,相信我!”

刘延廷冷哼一声,猛然厉喝道:“谁也走不了!给我上!”语落,数十把刀剑朝天绍轩乱砍。

一缕阳光照进庵堂,郑明飞终于醒转,苏醒后只觉得后颈很疼,下意识揉捏期间,突然忆及昨晚,难不成是天绍轩将她打晕?或者有人将自己打晕,抓走天绍轩?

当下她惶急地奔上街,也不知该去何处找寻,茫然地瞅着人群,不明天绍轩处境,只道一晚过去,就算去了哪里,此番时辰亦该回来了。

她十分慌乱,来到街上,见人便问:“有没有见过我相公?”没头没脑一句话,样貌也不会形容。

行人俱觉莫名其妙,不是摇头,便嫌她碍事。

郑明飞走进一家古玩店,古玩老板上前招呼,她却急拽老板的衣袖,问道:“你有没有见过——我——相公?”

古玩老板见她说话疯言疯语,不买东西,也没了耐性,抖开衣袖将她一甩,不耐烦道:“你相公是谁呀?”

郑明飞双手比划道:“他……温文尔雅,斯文有礼,对了,他手里常拿一根笛子,个子大概有这么高?”

古玩老板不欲搭理,郑明飞却不死心道:“你有没有见过他?”见店家摇头,转而来到街上。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手拿竹笛的男子,很斯文的?”

每当她询人问时,众人俱是摇头。

郑明飞失望地叹了口气,暗道:“难道去了飞云山庄?这么久没有回来,会不会有危险?”

这时,角落里立着一位中年相士,打量了她很久,突然过来拦住她道:“姑娘可是找人?”

郑明飞闻言一惊,忙将目光转向他道:“你怎么知道?”

相士笑了一笑,道:“姑娘所找之人可是位年轻少侠,手里常以竹笛防身?”

“你见过他?”郑明飞当即抓住相士衣袖,急道:“他在哪儿?”

相士并不答话,眼睛盯在她的手上。

郑明飞才觉自己行为失礼冒昧,垂手松开相士道:“对不起!”

相士瞥了她一眼,缓缓道:“跟我来!”

不谙世事的郑明飞就是这样任由相士带离大街。

由于她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更不知人心险恶,江湖诡诈,不能轻易信人,加上她不辨方向,便跟着相士走到了郊外。

荒郊无人,透着森森寒意,郑明飞没有见到天绍轩,忍不住问道:“请问你真的见过他吗?”

相士只管前行,对她的问话充耳不闻。

郑明飞抬目斜顾四下,只见前方丛林密布,一时生了怯意,又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还有多久?”

相士仍然没有应她,郑明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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